程曦瞬间清醒了。
她犹豫了下,想着自己要不要接这个电话,可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滑向了接听。
对方回应她的是沉默。
可是,程曦仿佛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她分明能从电话的听筒中听到周宇宁的心跳。
她不敢挂,生怕挂了之后,她再也听不到他的气息。
一声低低的叹息之后,传来他的声音:“程曦……”
她想回应,可喉咙却仿佛被堵住了般发不出声响。
“程曦,你在吗?”
“在。”程曦如梦初醒,“周宇宁,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我知道。”那头似乎传来一声苦笑,“现在是一点。”
“你把我吵醒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我想见你。”周宇宁突然说。
“你说什么?”
“我想见你。”
程曦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定了定神,说:“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我在你家附近。”他这么说。
“你在哪里?”程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滨江大道,篮球场旁。我等你。”
“你疯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不是又和乔雅吵架了?赶快回家!”
“你不来,我是不会回去的。”他坚决地说。
“周宇宁,我是不会来的。你要么是喝多了,要么是想多了。就这样,再见!”程曦再不敢和他多说,她生怕再说下去,自己就会答应这个请求。而这句话她也曾在无数个夜里想过无数次——周宇宁,我想见你。
她怎么能去见他,他是乔雅的男朋友,现在已然升级为未婚夫。在她拥有他的时候,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周宇宁这个人是独一无二的,是生命中那么重要的存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周宇宁最后还是放开了自己的手。
不过,像乔雅这样的女孩子,大概是谁都无法拒绝的。
她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继续睡觉。然而她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总是想起周宇宁在电话里对她说的话。
——我想见你。
——可是我想见你。
辗转反侧地煎熬了一个小时,她取过手机一看,已经两点半了。
她颓然坐起,打开卧室的灯,随便取了件长裙,又披了件针织外套,就出了门。她努力说服自己不是去见周宇宁,是的,一个小时了,他已经走了。可是她心里又暗暗地希望他没有走。
虽然已经六月了,可是深夜的空气还是那么凉,走到户外的刹那,程曦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望了望天上的星辰,深吸了一口气。
从家走到周宇宁说的那个地方,只需要十分钟。她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着,也不担心治安问题,如果能在周宇宁站过的地方站一会,她就已经满足了。
正如她想的那样,篮球场周围并没有人。
浓浓的失望涌上了程曦的心头,周宇宁像从前一样,没有等她,没有想过其实她还是想要回头的。
对岸还有零星的灯光,江水依然奔涌不息,可程曦感觉心里的那道伤口又被捅开了,鲜血淋漓。
站了一会,她决定离开。然而当她刚转身想走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吓了一大跳,刚想大呼救命,那个人在她耳边轻声叫她的名字:“程曦。”她的身体忽然僵住了,不会再是别人了,这个紧紧抱住她的男人,是周宇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