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子平安,母和子,母凭子贵,母子富贵,这难道真的是命,本来叶知秋就受将军宠爱,如今头胎就诞下少将军,这怕日后,她这是没好日子过了,不过日后的事情日后从长计议吧,苏氏倒是聪明,带着琉璃院的都走了,只有她雪柳院的人还站在这里,她也想赶紧离开这个讨厌的素秋院。
不过自己现在一脸气愤与嫉妒,将军眼亮,定会一眼瞧见她心中所想,现在这个情形,怎么的也得在将军面前装装样子,不能扫了将军今日好心情,而换脸的本事,她可是从小就会。
于是她眨了眨眼,定了定心神,低了低头,褪去脸上惨戚戚的面容,重新抬起头时换上了一副明媚如春的笑容,从角落走出来径直走到将军面前,雪柳院的奴仆婢子们也都各个跟在身后,眼神凶狠的盯着素秋院的那些奴仆婢子们,这下他们更是得仗着少将军,鸡犬升天了。
柳氏朝将军福了福身,身后的婢子奴仆们则跪在语气故作轻松愉快的说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叶妹妹真是好福气!”
“嗯。”尉迟墨麟抬了抬眼皮,对柳氏的恭喜声音冷淡的回道,尉迟墨麟是何等厉害,见过多少人,察言观色是他从小练就的本事,柳氏是脸上堆着笑容没错,可是她的眼睛不会骗人,那一双丹凤眼虽是浅笑盈盈,可是眼后升起的火焰,似要把素秋院给点燃了。
“大夫人回去歇着了,你也回雪柳院歇着吧。”尉迟墨麟摆了摆手,随后拂了拂衣袖,手被在身后,转过身,示意她退下。
“是,将军,妾身先行告退了。”柳氏低垂着头,福了福声,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轻声又平淡,贴身婢子采薇扶着有些失神的二夫人,领着雪柳院的奴仆婢子们,急匆匆的逃离素秋院,奔向雪柳院。
众人走在回雪柳院路上,晚秋的露水已经晶莹剔透藏在路边萧瑟的草丛中,远处树木的树叶在秋风下,已落了满地,草丛里虫子在叫,听着竟如此孤寂。
柳氏一脚踩上了掉在鹅软石路上的一片枯黄的梧桐树叶,深夜本就寂静,这一踩,梧桐树叶沙沙作响,裂的四分五裂,柳氏低头一看,遍地苍痍,满目凄凉,一下子心中悲愤极了,不知为何,眼眶尽不自觉的掉下了一滴泪,她只觉得脸上一凉,心也掉进了冰窟窿。
大夫人柳氏穿戴整齐,于内衣之外还披了风衣,可将军还怕她冻着,语气轻柔,叫她早日回去歇着,而她,贴身亵衣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衫,将军却假装视而不见,丝毫不关心她半点,竟然还罚她站,让她在所有的奴仆婢子们丢尽了脸面。
“夫人莫哭,哭了岂不是如了他人之愿,夫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夫人切不可操之过急,气坏自个儿身体。”柳氏的贴身婢子采薇看到夫人黯然落泪,连忙用手帕给夫人擦干,对夫人劝道。
一想到以后素秋院的那些奴仆婢子们将来得仗着少将军,作威作福,鸡犬升天了,气不打一处来,替夫人打抱不平,又想到将军对夫人的态度,更是替夫人伤心难过起来,想当初三夫人没娶进门时,将军那时对夫人甚好,雪柳院的奴仆婢子们风头正茂,当初赏小夏子耳光的常常是她动的手,现如今,风水轮流转,倒是让那小夏子小人得志了。
“采薇,也就你对我比较贴心了,你放心,有我在,雪柳院,依然会大放光彩。”柳氏踏进雪柳院,回到了她熟悉的地方,精神又振奋了起来,这就是打不死的柳氏,又是心态极好的柳氏,若她这专注坚决之力用于生意之上,必定和她那长安城富甲一方的爹爹不相上下。
采薇陪着夫人踏进院子,又吩咐雪柳院的奴仆婢子们去柴火坊拿来炭火,给夫人屋内铜熏炉添上炭火,待屋内暖和起来,婢子们又去庖厨打来热水送入屋内,才随夫人一同进了屋。
临进屋,柳氏对着刚刚忙里忙外的奴仆婢子们吩咐道:“你们都各回各屋去,今晚还是春婵守夜。”雪柳院的奴仆婢子们连忙福声低头高兴的说道:“是,夫人。”春婵这个扫把星,不,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个大福星,有她守夜,他们就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这一个礼拜都不用轮夜了。
柳氏看了看站在门口拿着巡夜马灯低着头的春婵,很恨的说道:“贱丫头,今日还是你在外守夜,要是敢打盹,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本内心一口怨气无处出,刚好有春婵,借她折磨责骂两句,内心倒也轻松痛快许多。
“是,夫人,奴婢一定替夫人守好夜,夫人好生歇息。”春婵不敢抬头看夫人脸色,今日夫人必是生气极了,只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夫人没有精力来收拾她,她听到门关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敢偷偷抬头,见门确实关严了,松了一口气,真庆幸,她今晚又可以少一顿折磨了。
采薇随柳氏进屋,伺候柳氏换了贴身烘干的亵衣,又把温热的拧好的脸帕递给夫人,夫人洗漱完毕,躺在罗汉床上,采薇给夫人帷幔放下:“夫人今日穿的少,受了寒气,要不要奴婢去后厨煮碗姜茶去去寒。”
“不用了,我这眼皮都上下打架了,哪还想喝姜汤,你退下吧。”柳氏经过这么一折腾,回来换了暖和和的内衣,屋内又温暖一片,顿时昏昏欲睡,赶紧命采薇出去。
采薇端着夫人洗漱好的木盆出屋,轻轻的给夫人关上门,看了看门口站着提着灯瘦的像根绳的春婵,她今年也才豆蔻之年吧,还是走后门进来的,想必也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
“夫人后半夜睡得熟,你稍微打下盹,鸡叫之前就得醒来,不然你又没好日子过了。”采薇对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春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