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并不遥远,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落了地。她回头把手上的银两交予了马夫。
马夫收了钱,见她远去的背影。挠挠头:“我怎么不知道省下有这样一位俊俏的少年”
首都一片繁华,街道里灯火阑珊,街角尽是行人。
与省下的村庄不同,村民都悄然声息地睡下时,这里还意犹未尽地开始了夜生活。
混入烟尘的她与这里欢热氛围格格不入,恍如水里的水仙花,惊鸿一瞥满是韶颜稚齿。
路过她的女子用香罗帕遮着脸不住的抬眸望去,随即和伙伴低声叫唤后发出银铃般的痴笑声。
转过繁华的大道,她抬脚走入旁支的小路,被嘈杂的酒铺吸引。
里面不大,坐满了喝着酒的大汉。在台边的座位上坐下
调酒的是位大叔,他并不魁梧,但身材高大,稳稳的站在那里,手上调酒的动作熟练,迅速完成后拿起白色的娟帕擦了擦,抬眼望向她。
“来杯酒?”
他面前的大汉转身看了过来“这娃娃一看就喝不了”
“那来这杯”贺云宣指了指大汉手里的那杯浊黄的酒。
“倒还是个嚣张的”大汉发出大笑,震得她耳鼓发鸣。
大叔手里拿回空杯,瞄了眼大汉手里的酒水“这杯酒浓度不低,若是初次尝试不建议”
“老许,让他喝!是男人就该喝烈酒!”
“像你这样一杯就倒的家伙还敢说?”语气里带了揶揄
“别揭老底”
老许把手里的酒递给贺云宣“看你这身穿着,是哪家公子跑出来体验生活的吧”
她抿了口酒,辣到舌尖,苦涩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不,我是浪迹天涯的,身上这身是捡来的。”她放下手里的杯子站立起来
“合身吧”
“他这话一看就是唬人的”
“信不信由你们”
屠杀里被抛弃的不止是贺府,还有里面的一切,包括她。
话落,外面响起雷鸣,地也微微颤抖。
“这是...”老许放下手里的一切,眼神瞬间凛冽,立马翻身出了吧台,几步就出了门。
在场的人纷纷出了店,外面的小道瞬间拥挤起来。
原来附近的居民还有商铺里面的人都走了出来。他们都抬着头,往天边望去。
一片蔚蓝的深夜,几颗繁星散发着耀眼地光芒,右边省下的方向一片浓烟,是在骇人。
贺云宣的心瞬间沉落谷底。
“那边着了好大的火!”众人纷纷
“看方向是省下那边的”
“啧啧,这下午刚发生了火灾,晚上又来”
“看天上这浓烟,那火势太大,不行了”
火,是不是贺府的火蔓延到了村庄?这是不是她的错?
焦灼和惶恐笼罩着她,几乎把全身的力气抽空,庞大的罪恶感袭来,让她摇摇欲坠。
夜空除了浓烟,还有小朵纯白的祥云挂在空中。接着又一道雷鸣伴随着后来的闪电划空而过,震耳欲聋地轰响击得人心底发悚。在贺云宣的心底仿若天音。
有雷就说明有雨。
果然,雨下了。
豆珠大的雨啪啪落下,行人见了匆匆散开,不到半响,都打着伞出来瞧。
“火,浴火重生”祥云上的女子手里拿着罗盘,喃喃道。
观天象,有生变象。死局成开局,扭转乾坤。
眯着眼,往省下看去,一片颓然之象。
老许踏步而上,周围的雨长眼般避开了他,让道而行。
他立在祥云旁,瞧着这位同他一般非同常人的女子道:“神女为何到此处?”
“与你无关”她冷冷道。粉靥含娇,出水芙蓉般清丽的气质脱颖而出。
想到什么,她语气放软“可有瞧到那位男子?”
她口里的男子正是纪云军在搜查的祸乱之人。
“想把他交予云帝捉拿归案?”他问“荣耀对你来说那么重要?”
这番话让她眼里含怒“你莫多管闲事!”
老许突然放声大笑“辛亏有些事我看得通透”放言如此,他决然转身离去。
她望着他的背影,两侧的双手握紧“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