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然是清粥小菜,外加馒头。监正一边吃饭,一边惊觉——自己从昨夜到现在,真是满心杂念如麻,铲也铲不尽。
黄壤吃完那碗玫瑰牛乳,心情大好。她心情好些,做事便也不再拖拉,说:“走吧!”
第一秋慢条斯理地吃饭,闻言皱眉,问:“去哪儿?”
黄壤说:“进宫啊。看看陛下那株宝贝双蛇果。”
她主动想要相助,这本是好事,第一秋却道:“也可以让他们送来司天监。”
黄壤莫名其妙——不是你安排让进宫的?她问:“有什么区别?”
第一秋又不说话了。
当然还是有点区别,毕竟在宫里,他可能就不方便经常过去。只是少年面嫩,这样的话,如何出口?
二人吃过饭,一并走出膳堂。
第一秋似乎下定决心,说:“这几日你便住在司天监,双蛇果我会命人送到朱雀司,你去那里培育。一切采买,自会有人负责。”
身后没人说话,第一秋回过身,见黄壤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审视他。
他眉毛微扬:“怎么?”
黄壤掩口而笑:“监正大人莫不是舍不得小女子入宫吧?”
!第一秋万万想不到,居然会在玄武司被一女子调戏。八十六殿下本就面皮薄,顿时沉下脸来,道:“十姑娘请自重!”
然而他不说这句还好,此话一出口,黄壤索性欺身上来。监正大人哪见过这种阵势?他只觉无边艳色逼近,而美人温香软玉,令他头脑发昏,手脚发软。
他不自觉后退,可他退一步,黄壤进一步。及至最后,他后背抵上了院墙。周围花木扶疏,黄壤一手撑在他身侧,鼻尖几乎要与他相贴。
监正大人说话都有些含糊,他问:“你欲何为?”
黄壤抬手,指尖轻轻抚摸他的喉结,说:“我还以为,八十六殿下舍不得奴家,所以要将我留在司天监,好日日相见呢。”
红唇近在咫尺,美人吁气如兰,字字含香。监正大人几时有过这等见识?他觉得窒息,一把推开她,道:“无聊。”
“哈。”黄壤退开些许,让他得以喘息。不期然间,却见他脸上已尽染绯色。还挺清纯!黄壤此时,倒是有几分好奇,指尖在他肩上轻轻一点,问:“你不会真的没有见识过女人吧?”
那玉指纤纤,如同戳在心上一样。监正大人毫不留情地拨开她的手,脸上早已挂不住!见道边有人经过,他立刻道:“白轻云!”
原来这路人甲正是青龙司少监白轻云。白轻云老早已经瞅见两个人不对劲,他转身正要走,就被叫住。监正大人怒道:“送她进宫!”
……哈,居然恼了。
黄壤只得随白轻云进了宫,一路上,白轻云忍着笑,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黄壤偏不理他。终于,白轻云忍不住,说:“十姑娘若是对我们监正有意,那可要抓紧了。”
“哦?”黄壤似笑非笑。
白轻云不顾一切替自家监正吹嘘:“我们监正出身高贵、位高权重,品貌您也是见过的,说是万里挑一,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黄壤随声附和。
白轻云立刻打蛇随棍上:“上京里爱慕他的女子何止万千?不过下官看来,他对十姑娘倒是另眼相看。十姑娘胜算颇大。”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你家监正一百一十年之后还是光棍一条,依旧住在单身官吏才住的官舍。黄壤默默吐槽。
白轻云对第一秋又是一顿吹捧,更捡着他的光鲜事迹,讲了许多。他犹嫌不足,但皇宫的偏苑却已经到了。
他领着黄壤进去,苑内,戴月已经站在一边。见到黄壤,她头都不敢抬。倒是福公公连忙迎上来,说:“哎哟十姑娘,老奴可把您给盼来了。您快给看看,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领着黄壤去看那株双蛇果树,白轻云站在原地,又看了一阵——这女子体态婀娜,风姿柔媚。端的是万种风情。
不知道咱们监正有几分把握。唉,咱们监正的女人缘……真是令人发愁啊。
反正我可是尽力了。
他摇摇头,返回司天监。
而此时,司天监。朱雀司少监朱湘领取了今日的法器图稿。她将这些图稿带回朱雀司,进行铸炼。
然而图纸一发下去,大家很快就发现了纸页背后的玄机。
——那图稿背后,笔划或狂或微,或虚或实,整整画了十一页的美人春睡图……而且美人姿势、神态、风情各不相同。
朱雀司铸器局的大人们激烈讨论了好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此与法器无关。之所以会出现在图纸上,大抵是因为我们监正……他成年了吧。
——朱少监认真地填写了铸器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