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第一秋陪她,从白虎司的大门踏出去。
——息音应该好奇黄壤这些年生活的地方。他便顺便带她看看。
白虎司外的这条街,息音并不怎么来。
——这条街,从前就是卖棺材、寿衣、香蜡纸烛什么的。并不吉利。
黄壤跟在他身后,看街两侧,倒是不由自放慢脚步。
这条街名叫永寿街,第一秋曾带她走过。
只是梦外的她,坐轮椅,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黄壤默默用脚步丈量这街,阳光温暖无言。
梦美好,真是让人甘愿永生沉沦。
第一秋与息音并肩行,问:“姑姑以前来过这里吗?”
息音同他说话,反比跟黄壤说话自在。她的声音收起那种尖利,变得真正像个辈。
她:“我出身息家,因为就在上京,旧时也曾四处游玩。”
第一秋:“这几年上京也有许多变化,对,前面有个首饰铺子,在上京十分有名。我带您过去看看。”
首饰铺?
黄壤微怔,果然,第一秋带她,进匠心斋。
铺子里的首饰果然多,黄壤终于可以自由挑选。
她欢喜地冲进去,一片金灿灿的珠宝首饰便争先恐后地映入她的眼帘。
有剔透的能掐出水来的蓝宝石、绿如春水的翡翠、红得像鸽子血一般的红宝石……
至于黄金首饰,更是数不胜数。
黄壤全都想要,但是她没钱。
真相残酷,黄壤像个被戳破皮球,整个人都泄。
“穷”这个字,真是令人无奈。
第一秋带息音挑选首饰,掌柜的一看第一秋这身衣,已经热情地迎上来。
息音自然不为这些黄白之物所动,但第一秋盛情难,她便也挑两样。黄壤眼馋得不行,终于她凑到第一秋身边,小声说:“我也想要一个。”
第一秋同样小声回:“是吗?黄姨请便。”
……贱人。
黄壤喃喃地骂一句,四下看看价格,一脸悻悻。
——第三梦啊第三梦,你不起,你清高。
凭什么我黄壤要为受穷?
她在心里叽叽歪歪,只得眼睁睁地看息音挑几样首饰。
第一秋为她付账,三个人一路出匠心斋。
黄壤鼓鼓的,走在后面,个小尾巴。
第一秋说:“姑姑这身衣裙素,我陪您再挑两身。”
息音本想推辞,但说到底,人情不欠也欠。如今若要再客套,反显得生分。
她只得:“京城的款式,不知换多少轮。”
第一秋陪她,又进一间绣坊。
——留仙坊。
第一秋替息音选两身衣裙,息音便进内间更衣。
黄壤站在这些裙衫面前,看看价牌,不由一声冷哼。
第一秋问:“怎么,黄姨眼光如之高,没一件入眼?”
黄壤咬牙切齿,好半天才:“这可是你自己要买的,不关我事!”
第一秋失笑,:“我孝敬自己姑姑,黄姨不必担心。”说完,他忽然:“不过黄姨若是也喜欢,不如……”
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壤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个字打断。
“滚!”
……
息音的身材质,与黄壤有三分相似。
这里的每一套裙衫,她都能穿出独特的风韵。
黄壤发现,人若到穷时,遇到的每套衣服都喜欢。
最后,息音穿一身浅紫『色』的衣衫,衣裙的紫由腰身向衣袖和裙角渐渐变白。腰封之下,裙摆重重若花瓣,稳重美好。
她款款行至第一秋面前,向他微笑:“好看吗?”
第一秋:“淡雅庄重,甚好。”
“哼!”门口的黄壤冷笑一声。
第一秋余光偷瞟她,就不同她说话。
她哼哼地也不肯过来。息音终于确认,自家儿同面前这少年,有怎样的默契。只是看破也不说——这少年……似乎小些吧?
第一秋带息音出门,:“说起来,在下郊外的庄子上,有一块土地。原本是上好的,只是这几年收成锐减,无论如何调不好土。适逢姑姑过来,若是能帮晚辈看看,那晚辈真是感激不尽。”
他提出这事儿,息音心下反轻松——无功受禄,总是让人心中不安。
她:“甚好。”
第一秋于是带息音,去他郊外的庄子。
庄上果然有十亩田地。只是这些年显然打理得不妥,已经算不上良田。
息音不用第一秋再开口,已经动查看农田——果然土妖骨子里就热爱土地。
息音:“半个月后,殿下再过来吧。”
第一秋向她再三谢,终于叫来仆人,将她暂时安置在庄子里居住。
等到安置好息音,监正大人带黄壤返回司天监。
黄壤:“调土这小事,你找我便是。哪用得她?”
第一秋斜睨她一眼,问:“说得是。但若是不劳动她,你今晚睡哪儿?”
黄壤张大嘴巴,半天反应过来:“你故意的!就为把她哄到庄子上居住?”
第一秋哈一声:“不然呢?将她赶出司天监,因为你这个儿跟她无话可说?”
“你、你可真是……心机深沉啊!”黄壤叹,“那你这十亩薄田呢?”
监正大人背手往前走,:“出门前,命人过来连庄子带田土一并买下,契书上纸墨未干。”
“出门前?”黄壤狐疑,“我怎么没看见?”
监正大人语微酸:“是啊。那个时候你正在练功场,正盯场中差役垂涎欲滴,哪有空……”
“咳咳!”“黄姨”正『色』,“今晚咱吃什么?”
完,这狗东西这么小心眼就这么多。
好怕自己玩不过。
“黄姨”心中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