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都粗糙了。"
"是吗?"黄壤大吃一惊。
监正大人道∶"我为夫人涂抹桃花冻护手,如何?"黄壤嗯哼一声,威严道∶"准了!"
夏日凉风习习,监正大人抱着夫人回到卧房。黄壤这才发现,里面有个巨大的澡盆。
这澡盆显然是法宝,第一秋只略一掐诀,里面就有热水流出,源源不断。监正大人将夫人的衣衫全数除去,随后为她细细地搓了个澡。他搓澡技艺娴熟、周到细致。
俨然如一个熟练的搓澡工。
监正大人一边搓一边奇怪,道∶"此事本座何故如此熟练?"
这就不要提了吧!黄壤立刻倒打一耙,道∶"难道监正爱好别致,为别的女子也洗过澡?"
监正大人知道这话再接下去不妙,当即道∶"水温如何?"话题转换得好哇。黄壤随口问∶"你要进来吗?"
第一秋摇摇头,半天笑道∶"为夫若进来,夫人今晚可就要受累了。"这话太过暧昧。黄壤哼了一声,不回答。她这些天一直忙着良种之事,也着实累了。
她闭上眼睛,因为水温太舒适,而身边又是最安心的人,她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监正大人也不扰她,待到将她清洗干净,他便轻轻将她抱起来,将她放回榻上。
黄壤睡得熟,第一秋忽而觉得,这般没有回应的"服侍",他其实也熟悉得很。这.
难道她是什么神女,而自己是她的奴仆?所以侍奉得心应手?
监正大人脑补了一出虐恋情深的主仆戏码,越想越觉得可以写成本子。他找出桃花冻,将黄壤全身都细细涂抹。
粉色的霜膏敷上玉色的肌肤,他此生再也不曾见过这般令人心动的颜色。
及至次日清晨,黄壤睁开眼睛,床上已经只得她一人。
她坐起来,只觉得一身馨香。昨夜,第一秋不仅为她洗了澡、涂抹了香膏,连手脚指甲都为她修剪得整整齐齐。
黄壤心中温暖。她穿好衣服,出了门。
这宅子她这才第一次过来,先头一直便是第一秋在打理。
黄壤甚至不知其原貌。
但如今,它假山流水,十分清幽雅静。
黄壤经过亭台,中间第一秋做了浅溪环绕如玉带。而溪水之中,游鱼往来。再往前行,浅池中还有乌龟正懒洋洋地趴在石头上晒背壳。
黄壤看得久了,身后有人道∶"吃饭了。"她转过身,见第一秋提着几笼吃食进来。
"外面买的?"黄壤快步过来。第一秋将吃食摆在小亭中,道∶"外面不少小贩叫卖,我各样都买了些。看看喜欢吃什么。"
黄壤与他一同拆开包裹的油纸,小吃多样,二人分食。
黄壤道;"我方才看见墙角有个地方不错,我要种花!"第一秋道∶"下官谨遵夫人之命!"
黄壤嘻嘻笑开,院中小鸟经过,啾啾地叫了几声。这一切,美好得简直不真实。
玉壶仙宗。
谢灵璧被处刑之后,整个仙门像是没有了这个人。只有他唯一的旧日友岳迷花前来探望。
谢红尘知道这二人交情颇深,也便带他进了密室。
岳迷花看见谢灵璧今日模样,站在他面前,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谢红尘没有安感他。
———谢红尘已经没有余力,再安慰任何人了。
他任由岳迷花同谢灵璧絮絮叨叨地说话。岳迷花说起他和谢灵璧的旧日事。
"当年,我俩同村。你生来要强,性子急躁。一言不合就同人动手。我爹娘不让咱俩玩,都觉得你是个痞子。而我却只会读书,每每被村里小孩嘲笑欺负。"
""有一天,你替我打跑了他们。你骂我是个书呆子,说我只配做个酸儒,一辈子受人欺负。"他絮絮叨叨,道∶"后来,你因灵根出众,拜入仙门。我爹娘又让我来找你。当时我想啊,这样的你,哪里还看得上我这个旧日友啊.…"
谢红尘没有再听下去,他举着火把,在密室中来回行走。这里积攒的,是多少年岁月的尘埃。
忽而,他走到最里面的角落。
那里同样站着一个人,身上早已落满灰尘。谢红尘忽然想,他这个位置,应该是第一个受刑者。
而盘魂定骨针的首个受刑人……
雷音达寂!
谢红尘脚步如被吸引,他缓缓走到这个人身边,抬手拭去他身上厚厚的灰尘。这个人沉默无声。
而当那张脸被擦拭干净的时候,谢红尘越看越心惊。
面前这个人,那五官,入眼莫名熟悉。谢红尘打量他许久,心中悚然。
眼前面目之所以熟悉,是因为此人…….竟然像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