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泊涟眼角抽了抽，义正言辞：“辣眼睛！跳个舞说不定我可以考虑。”

    归远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跳了一套五禽戏。

    泊涟还没来得及批评她，她倒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吓得泊涟手忙脚乱放下手机，就去安慰她。

    归远开始只是像小猫呜咽一样，慢慢地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认识她这么久，泊涟第一次看她哭，还哭得这么伤心。

    不管怎么哄怎么安慰都没用。

    最后她哭累了，抱着泊涟。

    泊涟动也不敢动，任由她抱着，头靠在他肩上。

    过了许久，归远才开口，依旧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像撒娇，又像委屈。“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泊涟连忙哄道：“怎么不在乎了，在乎的在乎的。”

    “你为什么突然就对我冷漠了？”

    “我什么时候……”泊涟还没说完，就听见归远又开始说话了，似乎她只想自说自话，根本不在乎他的回答。

    “你过生日的时候都没有来找我。”

    “你还说我照顾你是为了遗产，实在太没良心了。”

    说到这，她又哭起来。

    泊涟只觉得听着云里雾里的，还没反应过来，归远就对他又踢又打，“我讨厌你。”

    别看归远喝醉了，劲儿还竟然出奇地大，打起人特别疼。

    从小就娇生惯养长大的泊涟手忙脚乱，又怕弄疼了她，简直制不住。

    予安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这样悄无声息地就出现，倒是让泊涟怀疑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就来了。

    他冷漠地推开泊涟，把归远困在怀里，任她拳打脚踢。

    归远打累了，又靠在怀里哭。

    “我讨厌你。”

    “嗯。”

    “你没良心。”

    “嗯。”

    “每次遇到你都会倒霉。”

    “……”

    “我不欠你什么。”

    “嗯。”

    “你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

    听到这句话，予安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没有回话。

    “算了，还是我来，”归远推开他，摆了摆手，人还是摇摇晃晃的，但是不流泪了，她开始嘀咕，“我受够了，我要躲得远远的，躲去一个小乡镇当乡村老师，就再也不用见到你了。”

    一说到“再也不用见到你了”的时候，她还开心地笑了起来。

    予安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然后突然上前，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固定住摇摇晃晃的她，另一只手钳住归远的下巴，逼迫她仰头看着他。

    由于哭了太久，归远的眼睛红红的，睫毛还是湿漉漉的，小脸也是凉冰冰的。

    看她这副纯真又茫然的样子，予安只觉得喉头一紧，身体似乎有一把火“腾”地烧起来了。

    “你讨厌我？”

    归远眼神茫然无措，听了这句话，认真地用眼神把他的五官描绘了一遍，似乎在确认他是谁。

    做完这些，她毫不犹豫就点了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觉得我是你的克星？”

    “嗯。”

    又点头。

    “要躲得远远的，让我再也找不到你。”

    “嗯。”

    归远条件反射就想重重点头，予安钳住她下巴的手却突然加力，她怎么也点不下去。

    于是又疑惑地望向予安。

    予安看向她眼神里有欲望，痛苦，挣扎和纠结，但是此时此刻的归远并不能看懂他的眼神。

    她只是觉得他好像很难受，眉毛都皱在一起了。

    于是她习惯性地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头：“不难受了，不难受了，安安。”

    予安整个人猛地一颤。

    归远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他箍在了怀里。

    力道之大，就像要把归远整个人按进他的身体。

    归远只觉得疼，一点也不舒服。

    想推开他，结果感觉他在微微发抖。于是抵住他腰侧的手放了开来。过了一会儿，予安从稍微松开她一些，闷闷地说：

    “你别想再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