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姑娘坚定地点头,脸上洋溢着依稀幸福的色彩:“嗯,他是的。”
“等他醒了来,你能带他来店里吃点心吗?”
英姑娘拍着胸脯保证:“那当然!这里的点心全京城最好吃,我当然要带他来!”
“好了,快回去吧。”
英姑娘走后,老板挽着手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方才拂衣走进铺子里。这时店里已经没有什么客人,店里的伙计都和他相处得很好,见状不由问:“老板,你等了她那么久,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争取一下也好啊。”
老板回头拿了抹布去收拾桌子,将桌上英姑娘残留下来的点心屑擦干净,如若无事地说道:“告诉她什么呢?不是给她徒增烦恼吗,罢了,往后她过得好便是好了。”
伙计有个圆滑的出来安慰道:“世间女子多得是,老板长得好,人又心善,总会找到一个更好的。”
那老板直起身来,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承你吉言。”
英姑娘背着药箱,娇小的身形稍稍有些佝偻,像个傍晚回家的小老头。她回到将军府以后,径直就往自己的院子里钻,来不及放下药箱,便推开房门。看见床上躺着的白玉时,心里莫名的失落,却又稍稍安了安。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暮色四合,她看不清白玉的脸了,才走进去,把药箱放在边桌上,推开了一扇窗。她抱着油纸袋走到白玉的床边坐下,说:“今天我遇到一个老朋友了。”
“人挺好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提过,是个点心铺子的老板,以前我来京城的时候经常去他那里吃点心。他家的点心可算是最好吃的,因为我第一次试吃大赛赢了,所以他给我免费吃不收我钱。”英姑娘絮絮叨叨说着,“但我哪能一直免费吃人家的点心,现在我可以自己赚钱了,会付钱给他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你说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对我那么好呢?以前我觉得‘可爱’这个词是用来形容长不大的小姑娘的,我不喜欢听,但是今天听他说我可爱,我却觉得不太难听,好像我本来就这么可爱一样。”她没发觉,白玉的手指在听到她的这些话之后,正努力地小颤了一下下。她自顾自地从油纸袋里取出小小的一块,“这是我从铺子里带回来的,你要不要尝尝看,说不定你也会很喜欢。”
英姑娘把点心递到白玉的嘴边,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张嘴来接。满心的期待便又化作空落落的沮丧,闷闷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起来把它吃掉的。”她把点心收回来,又喂进了自己嘴里,“但是没关系,我还是可以等。老板说了,你很快就能醒过来的,对不对?我还答应等你醒来了,带你一起去他那里吃点心的。”
刘刖这次相的是一位家世不怎么显赫的官家小姐,两人约在茶楼里见面。幸得北夏这几年民风越发开敞了起来,都有女人可以入朝为官亦或者上战场打仗,女子的地位不再被过多的局限于深闺之内,未婚男女相约见面、谈笑风生的事情亦是时有发生。
后来不晓得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就连宁王苏宸都开始着手安排相亲了,上京的未出阁的姑娘们正是欢呼雀跃地往街上赶,勤参加各种民间或官方举办的活动。
刘刖和官家小姐在茶楼里见面,也就显得稀疏平常了。
谁也拿不准刘刖的口味,为了让他找个靠谱一点的对象,叶宋觉得还是有必要掺和一番。于是乎带着两个小跟班,乔装打扮一番,进了茶楼找了不远的一桌,暗暗观察。
似乎这次的姑娘有些不同。听叶青说,这姑娘的底细很简单,家父在朝为一个七品芝麻官,在官场是没有复杂的官僚关系。最最关键的是,这姑娘是真真知书达理才识过人,并非是爱慕苏静的姑娘之一,而是苏静专心比照刘刖的条件给相中的。
那姑娘长相甜美,举止得体,一颦一笑都落落大方。
叶宋太能懂了,姑娘定是很讨刘刖的喜欢。因为他斯斯文文的笑容之下,更多了平时很难见到的一抹暖色和欣喜。他似乎很有共同的话题跟人姑娘说,两人一直不停地有说有笑,连边上的热茶渐渐凉却了也不知道。
姑娘抿一口茶时才发现茶已经凉了,刘刖立刻站起来,很温柔体贴地让小二给换了一壶热茶。
叶宋问叶青:“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的?”
叶青道:“苏四派人来说的呀。苏四还说这次多半能成。”
“他还算有点儿眼光,知道刘刖好这口儿。”
后面的基本上没有多大看头了,再在茶楼蹲下去就显得有些煞风景了。叶宋便和两个小跟班一起出了茶楼,在街上悠悠闲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