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蹄,在王府门前停了下来。叶宋牵着马,仰头望了望王府大门上边的牌匾,牌匾上写着“贤王府”三个字,说明她并没有走错。
只是,看门的守卫都是新招的,根本认不得叶宋,见她在门前停留已久,便让她快些离开。王府里的管家堪堪从前院走过时,听见外面的叶宋在说:“我来找苏静。”
管家是以前在京城的贤王府里待过的管事,为人做事十分圆滑而干练,听到这声音稍稍诧异了一下,随即便去大门处一看究竟,结果看见了叶宋,顿时欣喜若狂,道:“请问是不是叶二小姐?”
叶宋回不回答已经不要紧,只要是管家认出她来就好了。忙亲自把她请进来,赫尘也被牵往了马厩,来不及问及叶宋一路来的风尘仆仆,直接便道:“二小姐来了便好,还请二小姐去看看王爷吧。”
叶宋问:“他怎么了?”
管家道:“今天驿站里送来了信,我也不知那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王爷拿回书房里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屋里漆黑,也不许人进去。”
叶宋很淡定,道:“那他一定是还没吃晚饭了,备一些吧,我给他送过去。”
管家连忙应声下去准备。
王府里有一半旧人,也有一半新人。叶宋的到来,令那些新人们好奇,偷偷摸摸地去瞧上两眼。他们从旧人们的口中多多少少有听说,王爷的心上人就是这眼前的叶家二小姐无疑。
只是二小姐穿得像个男人,一点也没有女子该有的温柔。但那也不足为奇,在北夏被称为第一传奇女子的人物,除了她就没有任何人了。他们知道,二小姐和他们王爷一起上过战场,杀过敌人,是生死相随的恋人,那就够了。
王爷闲暇的时候,会坐下来跟好奇的府里人讲一讲他和叶宋之间的故事。大家都听得极为赞叹,听说当初的苏州城,还是二小姐一把大火给烧了的。
叶宋虽烧了他们的家园,但那并不能使他们对叶宋产生憎恨,那场大火烧死了那么多的南瑱士兵,她的举动象征着北夏民族的铮铮傲骨,宁愿毁了自己的家园也不愿让敌人沾染一寸土地。
现如今苏州城又变得和原来一样安宁,再过几年,也还会变得和原来一样富饶。
有丫鬟打来一盆清水,给叶宋洗脸和洗手。叶宋动作大刀阔斧,十分干净利落,径直拧了湿毛巾往脸上擦去便是,但是洗手的时候却洗得极为认真,好似要洗掉手上的每一粒尘埃。
大抵是因为,她要去端送给苏静的饭菜吧。
经由丫鬟引路,叶宋去到了苏静的东院。里面环境很清幽,树木成林,蝉鸣渐歇。晚风吹来,细圆的树叶沙沙浮动,有的飘落在小径上,有的落在松软的草地里。
丫鬟只把她引到院子里就主动退出去了,叶宋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光景,目光落在书房的门窗上,停顿了一下才不急不缓地走过去。
书房的门是从里面闩着的,她试图推了几次没能推开,也就没有了耐性,径直一脚把门给踢破,继而转身,怕木屑飞到了饭菜里。隔了一会儿她才抬脚踏进屋中,屋里的空气无不弥漫着浓浓的墨汁味,她一眼便看见角落里坐着个隐隐的人影。
叶宋借着外面最后一丝暮光,将饭菜放在了桌边。苏静的声音有些低哑,却极为安沉,道:“不是说了谁也不要进来么。”
叶宋不语,只是慢慢一步步走到他身边。许是那脚步声太过熟悉,竟让苏静沉寂的身影有了反应,肩膀一动,虽然没有抬起头来看,却也绷紧了身体。
叶宋手撑着地面,坐在他身边,无言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叶宋轻声说:“你不是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依旧会过好你自己的么,你是在骗我呢还是在骗你自己?”
良久,苏静才缓缓抬起头来,朝叶宋看去。尽管屋子里的光线很黑,可从她一步步迈向自己时,他就察觉到了,她就是叶宋,她身上的气味、她的呼吸,她说话的声音以及语气,都明明白白地彰显着她就是叶宋。
是他以为他最终还是留不住的叶宋。
眼下正坐在自己的身边,抱着自己。
这像是梦,可明明又那么真实。他伸手想去碰叶宋的脸,忽然手风一转,就将叶宋推到了墙上,眼神分不清是喜是怒,道:“所以你就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