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中活儿,走出柜台来到夏颜的跟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欢迎颜公子回家。”
“好了,宋言人呢?”
此时的夏颜,已经没什么心思再去理睬打招呼之事,她只想知道他们到底去哪了。
“哦,掌柜的估计在厨房。”
“知道了,你去忙吧!”
还没等冯叔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之时,夏颜已经急匆匆的往里走去,直至后院。
“宋言,你给我出来!”
心急如焚的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和礼仪之事,过了会儿还没见宋言前来,又开始大声唤道:
“宋言,宋言……”
不仅仅是厨房内正在忙碌的众人,就连整个酒楼的所有人几乎都听到了夏颜的大声呼唤。
对于这一番叫喊,宋言这心里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之前,她都是唤他一声“阿言”,而今,竟然连名带姓的大声呼叫,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她。
……
经过此番折腾,酒楼里所有人员几乎全部出动,聚集于后院内。
“都来了是吧,那谁能告诉我换的那块牌匾,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千万别让我再问第二次,我可没什么耐心。”
夏颜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式,今天非得问个清楚明白不可,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不语,夏颜还真是急了。
“不说是吧,我这才离开几天啊,说话不好使了?”
此话一出,众人也都挺难为情了,眼下也不知道该听谁的,站在后院进退两难的样子,看着他们夏颜自己也不好受。
“好了,你别生气了,此事过了也就算了,我们也没当一回事儿。”
宋言又是一副不想惹事的样子,每每遇事都能够如此淡定,夏颜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不知道的人估计认为他胆小怕事,可他并非如此,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凡事都不想与人计较。
“什么叫过了,你得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啊?”
在场之人何时见过她如此生气过,就连大声说话的机会都不多,众人见状,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更是不敢插话。
不论她如何询问,场面一直维持现状,又是一阵沉默。
“不说是吧,好啊,不拿我当做家人,那我走便是。”
越说越生气,她这才去了几天啊,众人竟拿她当“外人”,想想都觉得可笑。
见夏颜如此生气难过的样子,傅云帆又怎会让她这般,若不是宋言百般交代,千番叮嘱,估计刚刚去接她的时候,当场就跟她直接坦白了。
“好了,我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你离开的这几天,林少爷来闹了两次。”
“又是他,就他那么一个无脑之人,都不知你们怕他什么?”
夏颜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来找茬,原来又是这个无脑的林域,想想也是,整个临州城除了他也没别人了,不过,他这次倒挺会挑时间的,居然趁她不在的时候来闹事,心里越想就越来气。
宋言走过夏颜跟前,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也不是怕,只是懒得理睬无理取闹之人罢了,我让他们瞒着你,也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此事你就别管了,之前惹事的人是我,与他对峙的人也是我,既然如此,我自己解决。”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夏颜二话不说,赶紧跑到房间,打开行礼箱,拿出顺王府送给她的礼物。
心里暗自嘀咕道,都这么久了,也该是时候行使属于这个礼物所赋予的特权了。
盯着这块金镶玉的腰牌看了两眼,赶紧揣于怀中,下楼后拉上傅云帆、还有宋言、以及珍儿,一同前往林府。
临走前,夏颜赶紧安排了酒楼的一切相关事宜:
“冯叔,你帮着阿漓看好酒楼,赶紧把门关了,还有,写张告示贴在门外,就说酒楼因为林域闹事,需要重新整顿,开业时间另寻通知。其余之人,都在酒楼等我回来,任何人来了也不要开门。”
一番安排之后,众人看着夏颜如此雷厉风行之态,齐声答道:
“是。”
这才是他们认识的夏颜,也是这个酒楼的主心骨,只要有她在,他们才会有安全感,而且在他们的眼里,几乎所有的事情她都可以迎刃而解,渐渐的这份信任也无需言语。
在夏颜上车前,宋漓稍稍有些担心的上前对她嘱咐道:“凡事以和为贵,你别冲动啊?”
“知道了,好好守着酒楼等我回来。”
此言一出,连着夏颜那深情的回头一望,不知内情之人,还真以为眼前这一幕,是一对年轻夫妻分离时应有的场面。
这知晓内情的酒楼之人,看着都觉得挺好笑的,只是不敢当着面笑出声,也只是强忍着憋笑罢了。
一行四人赶紧上了刚刚回来的那辆马车,急匆匆的离开了酒楼。
夏颜叫上珍儿,也只是想更清楚的了解事情的真相,因为傅云帆和宋言,这两人定不会像珍儿这般叙述详实。
马车内,珍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夏颜,丝毫没有隐瞒。
在夏颜离开后的第二天酉时,正是酒楼开始忙碌之时,林域就带着他自己的手下,连同州府的那些官兵们,一行五六十人的样子,来势汹汹的朝着酒楼而来。
开始的时候,只是在酒楼的大门处叫嚣,嘴里齐声喊着夏颜的名字,让她出去给他们一个解释。
听着珍儿的讲诉,夏颜免不了有些好奇了,这个林域也真是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居然现在才来找她“报仇”,还真会挑时间,是不是早就打听好了?
随后,珍儿又继续向她讲诉后边的细节,无非就是这帮人没见到夏颜的身影,确定她不在酒楼之后,这才开始张狂起来。
而宋言又不愿招惹林域此类的宵小之徒,这才会助长了他那嚣张的气焰,一群蝼蚁开始砸向酒楼的大门,牌匾,大堂门边临的那两张桌子板凳,直至见到傅云帆在大堂坐镇,这才不敢继续往前。
没想到宋言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事态度,却让林域认为他是个软柿子好欺负,于是,两天后又来闹了一次,每每傅云帆想出手之时,又被宋言给阻止了,因为只要他一出手,那群乌合之众必定死伤惨重。
这两次闹事,虽未给酒楼造成实质性的损失,可每次都选在酉时——酒楼最忙碌的时候,如此一来,自然也影响了酒楼的生意,长期以往,食客们也不敢前来了。
一来,众人也是惧怕这位“林少爷”的威名,二来,还因此影响了进膳的心情。
而这份损失,夏颜定要林府负责到底,不然难解她心头的这口怒气。
对此事极为不满的珍儿,又把之前的“陈年往事”向夏颜细细道来,这件事是关于宋言的私事,虽然他可以不计较,可作为他的“家人们”,心里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这件陈年旧事,不是别的事情,而是宋言被林家人退婚之事。
每次林域前来闹事,都会把此事挂在嘴边,闹得整个临州城可谓是人尽皆知。
就宋言的性子而言,自然不愿与那林域当面对峙,久而久之,这林域也就越是张狂,常常以此为由,多番羞辱宋言于大堂之内,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面。
可宋言却是一副不以为然般,轻描淡写的态度来化解此事,其实,并不是他软弱无能,只是不想与林家闹得太僵,毕竟林一城还是临州的父母官。
若是惹急了他们,总会有各种理由来找他的麻烦,如此一来,他的酒楼估计也就保不住了,还有他所有的心血也会付之一炬。
宋言自然也知道找慕林川帮忙,奈何他常年在外,鞭长莫及,如此,也只好作罢!
宋言的难处,夏颜岂能不懂,只是,只是依照她的脾气,绝对不容许有人欺负她的“家人们”,于是,自己在心里暗自较劲,此仇不报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