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县令温大人追问道。
“这些巡逻的人不停歇地转悠,我没有机会出去,直到天快亮时他们才撤走。”
“我抓住机会赶紧上楼找女掌柜的卧房,找到后我前脚刚进去,后脚就有人跟了进来,吓得我又躲到了床底下,来人穿了一身夜行衣,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把大小柜子翻了个遍。”
县尉喝了口水,继续说:“等这人走了,我就出不去了。”
“这是为何啊?”县令温大人不解的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穿夜行衣的人出门被人撞见,引得一大帮人喊打喊杀。这阵势我哪敢出去,只好继续躲着。”
“等追杀的事情过去,店里又开始戒严,首先是清查女掌柜房间的物品,然后又派人在门口守着,我出不去啊!”县尉摊手说道。
“唉……最后,好不容易等到午餐时间,守门的人偷懒,我匆忙将账簿压在枕头底下,佯装成食客才有机会逃出来。”
县令温大人听完这番错综复杂、惊心动魄的讲述,感慨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人余惊未定,又传来一噩耗。
“嘭嘭嘭——”
“何人在敲门?”
“大人,大事不好了!”书房外的衙役说道。
县令温大人戴上乌纱帽,正好腰带端坐。
县尉起身去开门。
门缓缓打开。“出了什么事?”
“启禀大人,狱吏来报今日未时二刻送饭时,发现‘今千酒楼’的女掌柜在牢中自缢身亡了。”
“什么!”县令温大人和县尉异口同声的惊讶道。
“这可如何是好啊?”县令温大人急得拍手跺脚。
县尉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今日早些时候,“今千酒楼”的小厮,以送饭为由,花银子进了牢房。
这小厮和女掌柜相处多年,感情颇深。
“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
女掌柜一见到小厮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我……”
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整个人泣不成声。
小厮也跟着难过起来,悲痛地跪倒在木栅栏外,双手挣扎着想再最后握住她的手。
女掌柜伤得太重,动弹不得,只有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打湿了地上的稻草,浸没了小厮的良心。
小厮紧皱眉头,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个生硬的笑脸,说:“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风干鱼、雪花酥,还有头羹。”
食盒一打开,扑鼻的食物香味与牢房腐败的霉味交织相融。
女掌柜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一定很香!”
说完话,迅速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身体不停地颤抖。
小厮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倔强地不愿流下来。
隔了很久,很久……
短暂的相处对他们来说像漫长的一个世纪,小厮安静地等待着末日对他的审判。
女掌柜抬起头说:“县令拿走了账簿,先生容不下我了!”
“什么?”小厮身体一颤,震惊地看着女掌柜。
“我不想死在别人手里,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