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琴音

    出身鸟族的仙家，如昴日星君、廉贞星君等，原本还想为荼姚辨白几句，但当润玉拿出灵火珠之后，都不再说话了。当然，也是因为天帝并没有当场处置荼姚，而是将她关入婆娑牢狱。日后，只要形势需要，再放出来也就是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凤君霓凰产下双胎，其中男孩真身是鸿鹄，比旭凤这个假火凤强得太多。因而荼姚母子在鸟族众仙看来，并没有以前重要。鸟族这些年在霓凰的治理下，蒸蒸日上，众长老也十分服气。

    处置了荼姚母子，太微胸中这口恶气消减大半，才想起刚才所见润玉的伤势，不知为何，竟有些感同身受般的心痛，于是温言道：“我儿伤势严重，为父赐你万年天山雪莲，回去好生将养。”

    润玉端正叩首行礼，道：“谢父帝。”

    他此次下界除魔的详细经过，太微没有问，但润玉自不会忘记，回去写个详细的奏章递上去，也就是了。

    此事过后，众仙少不了议论，天后如此轻易地被废黜，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谋害大殿下吗？若是，那大殿下在天帝心中的位置，重要到了什么程度？若不是，那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呢？当然，也有耿直的神仙认为，天帝只不过是依照天条处置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质疑的地方。

    润玉出了九霄云殿，没有回自己的璇玑宫，而是直奔碧波宫。娘亲一定担心坏了，他必须完好地出现在娘亲面前，以安她的心。

    刚进入碧波宫，便听到了琴音。这首曲子以前从未听过。

    初时如闻溪流潺潺，清澈甘冽，温柔的拂过岸边水草、溪底卵石；

    潺潺溪流不断汇聚，终成滔滔大江，奔腾不息；

    忽而狂风起、骤雨降、天如裂、银河倾，江水暴涨，漫过堤坝，眼看就要冲毁农田屋舍，酿成灾祸；

    平地土墙高耸，拦住江水，江水涨，土墙长；

    去吧，去吧，大海才是你的归宿，不要回头，不要横溢，向前！向前！向前！

    江水滚滚，奔向大海，云收雨停，广阔江面，波澜不起，一叶翩舟入画，两岸田野壮丽，繁华盛世长存。

    这首曲子很好，但听完，润玉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心里不踏实。

    当他推门进殿之时，苏璃正好手抚过琴弦，拂去了什么东西。当再次抬头迎向他时，已是笑意盈盈，眼中闪着水光。

    “玉儿回来了……”

    “娘亲……”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不要担心”？但似乎娘亲并没有太担心他的伤势。问“可还好”？娘亲一定会笑着回答“一切安好”。

    润玉沉吟良久，才小心地问道：“娘亲，我是不是快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苏璃脸上微微一僵，随即恢复正常，道：“没有。”然而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握得紧紧，指甲都戳到了肉里。

    润玉何等聪明，苏璃的异常他怎会看不出来，但却不能说破，“娘亲没事就好，那我回璇玑宫疗伤去了。”

    “玉儿，答应娘亲一件事好吗？”

    “好！”

    “你父帝以后会怜惜你，你也一定要做到父～慈～子孝！”

    “娘！……那你呢？龙鱼族呢？”

    苏璃侧身仰头，声音有些空远：“我也会很好。龙鱼族会有昭雪的一天。”

    她忽而转身盯着润玉，眼中泪光浮动，铿锵有力地说：“记住你答应我的事！”那一瞬间，气势竟压过了润玉。

    “去罢。”说完挥袖进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