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似乎是金付强身旁的佣人,此刻他脸上布满了慌张的情绪,额头甚至隐隐冒汗。
金乾沉声道:“慌慌张张干什么?有事慢慢说。”
“老爷出大事了,雨天路滑,少爷和少夫人在去公司的路上发生了意外……”
金乾瞪大眼睛,撑着座椅站了起来,疾步走到佣人面前,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佣人闭口不再言语,表情沉痛。
金乾浑身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幸而身旁的佣人眼疾手快,稳稳扶住了他。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早上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我就说那小孩是个灾星,你们不信,现在好了吧,把大哥大嫂给克死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
弟媳尖利的声音依旧领了所有人的先,滔滔不绝。
金乾闻言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保姆手中抱着的孩子。
这孩子不哭不闹,乖乖地躺在保姆温暖的怀抱里,一无所知地吮吸着自己的手指。见到金乾愤怒的脸,忽然就笑了起来,伸出手抓住了金乾的衣角。
金乾闭上眼,把那衣角从他手里拔了出来,转过头再也不看他。
片刻后,金乾睁开眼睛,“一定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阿强就不会死,我们金家不能留下这个祸害。”
“爸,你这么说就对了,这孩子再留下来还不知道要克死谁。”
金乾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出了那块玉佩直接塞进了孩子的嘴里,毫不顾忌孩子哭闹的声音。
“这玉佩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留,带着这个孩子一起扔出去。”
既然金乾已经发话了,其余人也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虽然心中对这孩子还存有同情,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为他求情。
凌晨的大街上静悄悄。
天裕穿得一身宽大的袍子,还蓄上了一把白须,看起来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还没走多远,便听得不远处正有孩子的啼哭声,不绝于耳。天裕皱起了眉头,心中也升起了疑问。
此地荒山野岭,怎会有孩童的哭声?果然,离他不远处放着一个纸箱,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人遗弃在这里的。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微弱,天裕不做他想,抱起孩子,这孩子冻得嘴唇已经有些隐隐发紫,身旁还遗留着一块玉佩。
“既然你我两人有缘,日后你便跟着我吧,我为你取个名,叫天宇,你可欢喜?”
天宇不哭了,黑溜溜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天裕,转也不转。
“以后啊,我们师徒两人相依为命了。”
二十年后。
小宙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面打木桩,这同吃饭睡觉一样,已经成了他每日比做的事情。
这二十年里,天宇一直跟着师父习武,山中无事,习武也只当强身健体。
师父曾经和他说过,要想练好功夫就必须要有扎实的基本功,是故,天宇每天都在老实地打木桩?
“天宇,在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天宇抬眼看了过去,并没有立刻回复师父,而是利落地把手中的动作收了个势,这才冲屋里喊道:“师父,我在打木桩呢!”
天裕闻言缓缓自屋内而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这么多年了,天宇从来没下过山吧?”
天宇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二十年了,他确实还没下过山。
天裕慈祥的目光投向他身后的远方,嘴里问道:“你对山下的世界,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天宇的目光有些迷茫,他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他做梦都想看看山下到底有什么,也许是一个更缤纷美丽的世界。
重重的咳嗽声将天宇拉回了现实,天宇连忙冲到师父旁边,伸出手轻轻拍着师父的后背,替他顺着气。
天裕登时便笑了起来,他捋了捋胡子,“天宇这是舍不得我这个糟老头子?”
天宇皱着眉头,有些为难地苦笑道:“师父,你明知道我放心不下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提下山的事?”
古言:一日为师,众生为父。天宇对于这个师父,不可谓是不在意,天裕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天裕走到一旁的枯树旁,折了个枝,似乎是感叹:“这树,到了春天还会再发芽。可我,形如枯槁的身体却没有办法再复原。
“时间过得可真快。”
他摆了摆手,下定决心:“天宇,听好为师的话。你明日便下山去,带着我给你的物件去寻一位姑娘。”
天宇愣神,“什么姑娘?”
天裕微微一笑,这笑的意味天宇看不明白。
“为师给你物色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