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没在床头柜上放水,我朝那望去,结果只有一个空的玻璃杯。
我拿起那个玻璃杯,下床。
卫生间的灯更加昏暗,淡黄色的灯光在头顶摇摆着,流水的声音嘶响着,我喝下半杯水才感觉好了不少。
卫生间外突然一闪,门外的灯像是更亮了,彩色玻璃门被照成了白色。
我把玻璃杯放在洗漱台上,玻璃与石英的碰撞声清脆动人。
拉开卫生间的门,外面的灯变成了聚光灯,射下一束光照亮一把椅子和椅子上的人。
他背对着卫生间的方向,较康斯坦丁他胖了些也矮了些,身着一件白色外套坐在实木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医生,是你吗?”我发出的声音可能比蚊子还要小一些,这诡异的气氛和包围我的黑暗使我根本发不出声音。
对方没有回话。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我开始向他靠近,一种莫名的恐惧直袭我心头。
对方仍旧没有回话。
“医生?”我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我也能确定他就是早上帮我换药的那个医生。
我碰了一下他的肩头,一只无力、毫无血色的手当即垂下。
那个早上还好好的医生现在却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脖子上显出淡紫色的勒痕。面目狰狞扭曲,那双早上还明亮的眼睛,现在已经放大了瞳孔,是死人的眼睛了。
一双冰冷的手突然置在我肩头,使我浑身一颤险些吓昏过去。
“亲爱的,现在还有谁阻止我杀了你呢?”康斯坦丁在我耳旁吐着热气,压低着嗓音像唱歌一样把话传入我耳中。
“先生,计划十分成功,家族的资源已经恢复大半,王氏的帝国很快会倒台。”吴生拄着拐杖来到战略室,还没有见到吴文庆便兴奋的叫道。
可吴生刚到战略室他便说不出话了。
就在吴生的右侧,那个每次进来都能见到的小日历上又多画上了几个X,最近的X标在九月四日,在那个X的下方,三个绣丽的红字标着:开学日。
战略室的地板上全是卫星图和画满红线的各地区地图,吴文庆想还原出完整的轿车行驶路线,却因为多方面的干扰大多无功而返。
“很不错。”吴文庆从战略室一侧走了出来,声音有些虚弱,他身上洁白的衬衫被酒渍所染得不成样子,胡须也长了没剪,眼边黑眼圈很重,眼睛中也尽是血丝。
他望着吴生停顿了几秒,而后再说,“他们即将再做最后一次反抗,这次可能是他们最猛烈的攻击,现在我们应该先稳住架式,暂时关闭靠海的溥记点和赌城,增派人到市中心,然后...”吴文庆用手捂了下额头,用较小些的声音道:“等待他们撑不下去了,找康斯坦丁谈判,再等他找我谈判。”
吴文庆转移视线,望了眼日历,“然后她就能回到我身边了,没错,我不会失去她的。”他显露出一个无比苍白的笑容,脚步微微后退,随后身子便靠在了墙上,无力的滑下至地面上。
“我不会失去她的,她会回来的。”最后,他只能无力的再吐出这句话,而后眼前便显入了一片黑暗,在那无尽的黑暗中,他只能听见无限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