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再哭就成花猫了,我心疼。”
夫妻俩送走安非然后,容黛站在酒店门口眼巴巴地望着车子逐渐消失不见,眼泪又滚了出来。
霍少霆看得心疼,他知道她一直在故作坚强。
她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善良,都要柔软。
前世的一切对她来说是无法挣脱的梦魇,哪怕有他在,也无法为她解开这个梦魇。
现在她还有其他的至亲在这个世界上,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感到欣慰和放心。
起码,她身边又多了两个人跟自己一起关心爱护她。
“嗯……”
容黛跟孩子似的,鼻音厚重地应了他一声,双手抱着他腰,整个人紧紧地埋在他的胸膛里。
“以后我们在Y国买个庄园,就挨着安家,你想跟姐聊多久就多久。”
霍少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发,声音清浅地说道。
“真的吗?”
容黛仰头看他,眼里还有泪水,莹莹泪光看得霍少霆心疼不已。
“嗯,只要你想,以后就跟他们做邻居。”
“要相信你老公有买房的能力。”
霍少霆点头,说话语气虽然像是玩笑,但眼神却是极为认真。
容黛鼻尖一酸,立即垫着脚尖迅速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瓣,声音软软道:“谢谢你少霆。”
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的庇护。
谢谢你选择相信我。
“就这样?”
霍少霆心情大好,心尖的那抹酸荡然无存,打横将人抱在了起来,挑眉反问她。
容黛耳根子一烫,粉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娇嗔地挖了他一眼。
夫妻俩回房后克制着没越过雷池,而是去收拾她和宋雪纯的东西后,然后前往医院接宋雪纯。
宋雪纯已经脱离危险,人也醒过来了,和他们跟一起回国。
巴黎的事情交给了莫锦森和亚瑟两个人处理。
因为是包机,所以飞机上格外空荡。
容黛见季政选择坐在角落里,他旁边的位置放着时宁的骨灰盒。
她想了想,解开安全带起身走了过去,到他前面的位置坐下。
“需要我帮你去季家解释吗?”
季政眼皮动了动,脸上神色很淡然。
“不必。”
“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
“这么多年,我回避所有跟季家有关的事情。”
“我厌恶那个地方。”
“肮脏得令我恶心。”
他开口说话,声音很轻,但容黛听得出来他的确很厌恶季家。
“你知道吗?当你觉得最慈祥最好的人露出你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一面,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她时宁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是草芥吗?”
季政问她,至今言语中仍旧透着浓浓恨意。
就算是时宁死了,他的舒若就能回来吗?他的孩子就能回来吗?
回不来。
容黛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当初要不是时宁作死盗用了舒若生前作品,并改得明目全非的话,恐怕宁悦时尚也不会那么快就塌了。
“我应该谢谢你。”
季政叹着气说了一句,他的语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松懈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他也算是能释怀了。
自己最爱的人被自己最亲的人害死,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一个公道都不能为她争夺。
这种痛,折磨了他这么些年,让他身心俱惫。
现在,也算是得到另一种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