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一抬头,发现他比她想象中要高很多,很多。
他垂了垂眼,看着她。
递给她笔。
满脸的漫不经心,目光倦冷。
“——怀兮,你盯着新同学看什么呢。”巩眉不客气地训斥她。
班上哄堂一笑。
怀兮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笔,羞恼地坐了回去。埋头假装写卷子。
同桌还戳一戳她:“怀兮,你看人家看得眼睛都直了——哎,是不是比追你的那个隔壁班班草好看多了?”
前座同学也转过来边打量她身后的人,边悄悄地说:“他是高四的学长,来复读的。”
“啊?为什么复读?”
“差点把人打死了吧——”
“哇怀兮,你也敢盯着他看——”
议论纷纷。
“别议论了,”怀兮心烦地打断,扬了扬下巴,指讲台上的巩眉,压低声音,“我妈还在上面站着呢。”
一群人悻悻而散。
她那句声音不大,却被身后人听见了。
直到巩眉提醒他自我介绍,他开始用徐徐低缓的嗓音说出自己名字,目光好像还时不时地会落回她的身上。
或许是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太深刻。
以至于一向几乎不跟同班同学说话的他,在课堂上打盹儿走神被老师突然提问,单人单座的他,第一次同她说话就是直呼她姓名。
他问她,老师讲到了哪里。
不知怎么,那个普通的下午,好像变得不再普通了。
他直呼而出的她的名字,好像也不再普通地成为吸引同学注意力的笑柄。
为他指出的那道题,好像也不再普通。
那时他们第一次说话。
前一天下午,她还因为被所谓隔壁班的班草追求,加之上个月的七夕节给她塞了礼物还宣传得沸沸扬扬,被一群女孩子不知多少次堵在了女厕所。
爬出窗后,满心怒意的她,在一众嘲笑声中,正好遇到了刚从教室出来的他。
不等他反应,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踮起脚,一手勾住他脖颈,吻住了他的唇。
她惶惶又胆怯地望进他冷淡的眼,嘴唇触到他的时,有种窒息『迷』『乱』的冰凉。大脑仿佛绽开了一朵带毒刺的花。
表情却如同抱着即将赴死。
她只得闭上眼,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那时她还没摘牙套,她紧张用力到钢丝勾破了她的嘴唇。
一股血腥味。
她只知道大家都说他因为打架被勒令禁止参加高考,不予毕业,他只能留级一年到她的班上。
全年级听过他的事的人,都很害怕他。
都说他很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