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偶然在宫里遇见了乞儿,原来他入宫做了太监,女孩很高兴能够遇到一个朋友,可是好景不长,后来女孩听说他偷盗宫中财物,被逐出宫去,这一去便再无音信。直到多年后,那个女孩在戏台上遇见了他。不久,他因为犯了事被处死,女孩也再没有朋友了。”
清瑜心知那女孩便是雅尔檀,叹气道:“可怜那女孩儿了。”
太后睨她一眼,沉默良久方道:“予自十三岁入宫,至今已有三十年。宫里每一日予过得无不如履薄冰,也无一人可信,而那日所救乞儿也算予唯一旧友,却不料,他也离我而去。”
太后口中的旧友便是张凤阳,清瑜摇头轻叹,看着面前垂垂老去的雅尔檀,心中感概万千,她也曾是科尔沁明媚的格格,却一生禁锢在深宫之中,不得所爱,不得所子,甚至连玄烨都不曾着眼看她,该是如何的心性才能熬得过这三十年。如今唯一的旧友都离她远去,她又该如何漫度余生。
清瑜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她,只道:“太后娘娘……”
太后淡然一笑:“都过去了,不必再提了。”转了话题又道,“想必你今日也是为温贵妃之事而来吧?”
清瑜惊讶道:“娘娘怎知?”
太后道:“惠妃昨日来过宁寿宫了。”转身朝清瑜道,“温贵妃素来娇矜,但此举是有些过了。”
雅尔檀不曾开口的是,从温贵妃钮祜禄虞华身上她看到了几分先帝废后的影子。
“予明日便下旨,自三藩平定,宫中节省之风便再不复存,如今前朝政务繁忙,军饷紧缺,宫中应如往昔节省,不宜骄奢淫逸,过分奢靡。从即日起各宫开销一律减半。”
清瑜点头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
“这后宫之事予虽交付惠荣二妃,你也得多帮衬着些,她二人虽资历最久,但处事予总是不放心,你处事予放心,待你腹中孩子满月以后予还是将这权交还于你。日后有为难之事,也只管来宁寿宫。”
清瑜颇有些动容:“妾身何其有幸能得太后娘娘青眼。”
太后拉紧清瑜的手道:“好孩子,予喜欢你得紧,安心在承乾宫里养着,予还等着你带着孩子来看看予这老婆子呢。”
清瑜称是,回宫之时,望向漫天飞雪,似乎回忆起初见玄烨时,上元节那一曲春江花月夜,她拨弦琵琶,清风如许,他目不转睛,满心欢喜。好似金风玉露相逢,从此两心相知,知为意深。
她也从小小贵人,一跃为贵妃,仅一字之差,人生竟判若两人。如今的她皆是完满了,名利、荣华、君恩、子嗣,样样皆是不负,论这六宫又有谁能与她相比。可越是这样,她越怕这些会离她而去。
清瑜有些失落的望着宫墙,玄烨已经离宫两月有余,她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突然小腹一阵抽搐,清瑜步履为艰,几欲晕厥过去,一旁绎心察觉异样,忙扶住清瑜朝宫人大呼道:“快传太医,娘娘要临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