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賸旗巡场,翻旗越马,挑枪对战。舞台之上,只见光影交错,银枪交织,舞台之下看座拍红了手,叫哑了嗓儿。国家危难之时,再美的情爱也会颓然失色,远不及此时真枪落马的来一场振奋人心的武戏,更能激发起人心中的斗志。鼓点压着急急风,眼瞅着压幕大轴,便是这最后对枪一战,翻身下腰几个打挺回身迎上一枪.....眼瞅着银枪封喉之势逼近,枪头晃了台上的大灯,在眼前一过,瞬间心里落了几分,顿觉大事不妙。立刻压身避让,绕过颈项,却在肩头避之不及,枪头透过戏服铠甲瞬间穿透直入皮肉,刹时一阵钻心之痛四散,隔着外甲胄,一股腥红暖流连着精钢枪头挑撒圆台……
落地的一瞬间眼前起了朦胧,只觉得天旋地转,穹顶的光晃着眼前迷离,对枪詹爷更是惊诧不知所云,愣是冷了场面。单手起枪回身下跳,侧身避让出染红之肩,压低了声音靠近詹爷耳边“賸戏大过天,压住!”唯此一句便让魂飞九霄的詹爷稳住了心神,微微颔首。脑门上的汗都浸透了油彩,不敢再慢一步,连连挑枪而起,曲班子在侧台眼瞅着有异本就声乐渐淡,再一瞧两位爷的架势,心下不禁感叹。乐声更劲,再一瞧出将的门帘已经撩起来,即刻换了对枪的鼓乐,改奏了跑场的碎翎子。
殷红溅地又怎能逃过看座的眼睛,猩红出枪原本要惊吓四座,必定引得骚乱满园。然二爷顺势就这身段忍了下来,这一意外好似如常既定的戏份,倒是这步态被二爷另改之。角儿未惊场,座儿不落哨,反倒是叫好之声更胜以往,明眼人都瞧见了。这二爷今儿可是挑了红,太岁头上动土,不出明儿,这长沙城的新闻纸上头一篇就该是今晚这出戏了。
掌事祥叔亲自打了门帘,催促着伢子们换场,掩着两位爷落幕,这才退了场。入了门帘,刚进后台,还未及交代一句,只觉眼前纷乱旋转,耳边人声忽近忽远的模糊,便眼前一黑,不及思所已失了知觉……
“二爷!!二爷!!!快快快,让开让开,去九芝堂找宋大夫!!!”祥叔离身最近,刚刚场上所见已是吓的三魂少了七魄。现如今眼看着二爷对襟都染成了满红,还不及言语便晕了过去,急急扶住,急红了眼的招呼伢子们快去。这边众人簇拥着赶紧把二爷送进了厢房,剪了戏服,肩头上银枪入骨的伤,让人不寒而栗。詹爷更是吓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面如死灰,愣是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后台炸了锅似得混乱,咋咋呼呼的,手忙脚乱的,里里外外厢房里都塞满了人。祥叔安置好二爷起身就对着磕头的詹爷就是一脚“磕什么磕,滚出去!还有你们,前场的戏给我压好了!二爷好着呢!擦破点皮,别跟娘们似得絮絮叨叨,都把嘴巴看严实了。谁敢乱嚼舌头的多吐一个字,扔到湘江里去喂鱼!!”
掌事的撂话出来,顿时安稳了骚乱,各自闭了嘴巴,年纪大点的伢子,扶起地上的詹爷出去,小一点的缩在角落抿着嘴巴,贴着墙根移出去。前场有条不紊的落幕送场,丝毫错漏都没有,后巷包车急急送来了九芝堂的大夫,厢房里只留祥叔与大夫,一阵忙碌。血纱,棉布出了些许,每每都是触目惊心的红。大夫跟祥叔交代了情况,留下了药便告辞,祥叔遣了伢子包了药金,送大夫出门,到门口交代了几句。家里掌事的伙计已经侯在门外,分别言语了几声,便回到厢房。九芝堂的大夫与红府世交,又是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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