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的天漠隐隐压抑这一股悲凉之意。天漠众多教徒还好,但像北顾风、北铭轩及七煞这般的大人物都是面色忧郁,也不多话。北顾风送别了天荒教主后面上再没笑颜,也许肃穆清冷才是他的常态。此刻孤身一人坐于正殿不知道在干什么。
夏耀将自己锁在房内喝闷酒。暮尘坐于山崖一块巨石上,那柄玄铁重剑倒插地面入了三分,正独言独语,不过说是独言独语也不准确,因为有一个同样沉闷的声音在回应他,或许是墨筱。面容清秀的小七在青苍的松林中舞动银戟,上方的一块巨岩上一道人影站的很端,默默的看着却没有惊扰林中之人,便是寒。不消片刻,一妩媚女子悄然行到寒的身旁,看似平淡的美容下却有一种不被轻易察觉的失落,哀伤。苏绫也是默默注视林中舞动的少年郎,没有言语。
而这股浅淡的凄凉皆因今早夏耀前往江火房内时发现的一封辞信。除了醉酒未醒的阿满伏案而睡,还有酒碗下压的一份江火亲书的辞别信。
信上的内容大概是说自己要离开天漠,要重回大宁。不忍离别时的悲痛便不辞而别,十多年的兄弟情义他会铭记于心,以及在他离开后代他好好照顾阿满,让他长大成人。
七煞六人都明白江火的离去是身不由己,他不能看着自己的百姓自己的国家陷于水火而无动于衷。可是就算他们明白,那种诀别的凄楚,内心的失落仍是令他们烦闷。十二年的相处让这七人之间有了一种不言自明的默契,他们知道彼此的喜好,知道彼此的秘密,可是那个戴着半边鬼面,被往事岁月压弯的佝偻残缺的背影的秘密他们却知之甚少,如今他们知道了这个秘密,会带来别离的秘密……
那是一块足有两丈长的横岩,嵌在陡立的岩壁上,看似很容易掉入底下的青苍松林却始终没有落下去。横岩的表面是光滑的。
“记得我们七煞第一次相聚么?”寒的白衫在细风中微微飘起而后落下,含笑的声音中夹杂着对往昔岁月的追怀,还有些许无奈些许哀伤。
“怎会忘记。那年我刚满十八,那一晚我们七人便是在此地对酒当歌。只是那时小七只有八岁,不能饮酒……”苏绫清淡的说着,末了将目光从松林中舞戟的小七身上敛回,望了寒一眼。
苏绫疑惑的口气又道了一句:“三哥……就这么走了?”似乎她不愿相信江火的离去是个事实。
寒的俊美面容上流露出笑意,“三哥走了。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大宁是他的家,云焰军是他的家,他……终于回家了……”
“他留得信我看过,他很喜欢阿满这个孩子,让我们照顾。”
寒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随口道:“那就让他加入我们,做小八。”
苏绫很谨细的问了一句,“可以吗?”
寒已经转身抬步离去,“那要问他姐姐阿影和教主答不答应了。”
凉风拂过苏绫娇艳的面庞,好像一只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庞,她的发梢微微扬起。那双星月般的美眸注视着寒清瘦的背影渐而远去,她抬声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人离开?”
寒的脚步微顿了一下,终归消失在黑暗中……
不知是因为冥魂古卷进入阿影体内还是什么缘故,笼住整个紫峰之巅如同薄纱般的紫光在一日之内竟消散了不少。紫光的遮笼消减下来后,竟能隐约看到一轮迷蒙的弯月。
皎月朦胧,一座还算宽敞的青瓦屋舍门前的石阶上坐着两人。
阿影静静注视前方随着夜风偶然跳动的落叶,也不做声。倒是阿满,一会儿抱膝望月,一会儿撑着腮帮深思,显得不安。
“姐姐,你说江叔叔还会回来看望我们,看望夏耀哥哥他们么?”阿满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清楚。”
“那你知道大宁王朝远不远,江叔叔走了一天了,应该走到了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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