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圆起谎来:“不过,这位巫祝的卜算当真灵验。”
“言我半年后命星北移,会得福星之辅弼,果然如今便得了牛中郎举荐,成了这河东太守。”
“不错不错......”一听何瑾对这巫卜之术也很相信,牛辅神色顿时更加亲热起来,道:“何使君只说对了一半,我等应该是互为福星。这不何使君刚来河东赴任,白波贼那里便出了乱子。”
“哦?......”话题拐到了正题,何瑾也顾不上关注貂蝉,顺着言道:“在下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向牛中郎讨教此事,不知那白波贼究竟出了何等乱子?”
“就是前些时日,外舅下令何使君为河东太守后,白波贼之首郭太忽然病重,不得不撤兵休整。可他麾下的那些渠帅,反应却极为有趣。”
“其中李乐倒是听命,同郭太一同退去,可韩暹和胡才却按兵不动。而杨奉那一支,更是不从郭太之命,仍在劫掠攻打闻喜县。”
“这是......白波贼出现了分化?”何瑾当即嗅出其中苗头,双眼不由一亮。
“不错!”牛辅闻言更加高兴,仿佛找到了知音般,倾诉道:“外舅只以为在下无能,连十万乌合之众都击溃不了。”
“可他却不知在下这一年多如何辛劳,如何殚精竭虑,这一年多来,我等虽然无大的功,可苦劳却是有的......”
“呃......”听牛辅迅速而自然地带偏了话题,何瑾不得不开口扳正道:“如此说来,是牛中郎一年多坚持不懈抵抗打压,郭太始终未取得太多进展。继而导致后来居上的部下们,开始阳奉阴违想上位了?”
“不错!”牛辅又一激动,握住何瑾的手道:“贤弟总结得真可谓一针见血,这等功劳,难道还不够么?难道非要彻底平灭了白波贼,外舅才肯让在下回长安?”
“牛中郎想回长安了?”
“自然。”牛辅更加忍不住吐露真言,道:“这河东之地战乱不断,在下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外舅大人又一味地训斥......哪比得上锦绣长安,令人魂牵梦绕?吾心之所在也,正乃梦回长安。”
何瑾便不着声色地抽出牛辅握着的手,忽然对这位中郎将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原来,这位征伐杀戮的在外将军,竟是一位情感细腻的文艺青年......
随后,他只能忍受着牛辅的悲春悯秋,艰难地问出各白波贼活动区域、兵马人数、战力强弱等情况。
终于觉得情报掌握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道:“今日与牛中郎一番畅谈,真乃三生有幸。然时日不早,在下还要赶去太守府赴任,就此先告辞了.......”
“何使君慢走,如有空暇,还望常来。”
牛辅起身依依不舍相送,临到门口时,还是抓住了何瑾的手,真诚地言道:“在下这里的大门,始终为何使君敞开。”
看着牛辅一双孤寂,极需抚慰的渴盼眼神,何瑾顿觉菊花一紧、凉风呼啸,尬笑着敷衍回道:“一定一定......”
说着,还努力抽出牛辅攥着很紧的手,都被攥出了一道红印来。出门汇合了亲卫,当时就想扬鞭绝尘,永远不来这个可怕的地方了。
可又想起自己离开时,貂蝉瞥向自己的那一记眼神,只能无奈走了一里后,便下令部队们休整。
过了一炷香的时候,果然看到一位女子骑着马,赶了过来。
何瑾微微歪头,眼中露出不解的神色。随即便举起了手,身后五百亲卫立时搭箭在手,齐齐瞄准了貂蝉。
紧接着,便面目阴沉地,问貂蝉出了著名的人生三大哲学问题:“你是谁,从哪儿来,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