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歌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明明不算热的天气,她手心里却捏满了汗。旁边有一个男生也在打针,看起来痞里痞气的,耳朵上打了好几个银色耳钉,焦黄色的头发格外引人注意。姜漓歌觉得再叼根烟,他就是妥妥的社会青年。
男生低头看手机,偶尔还发出奇怪的笑声,向她吹口哨。
她收回视线,撸了把刘海儿,磕紧牙齿,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准备就这样出去,宋晚桥都走了好一会儿,她总不能在这里赖一个晚自习吧,没有理由。
手刚撑上凳子,女医生就进来了,递给她一大坨东西,外面裹了层厚厚的卫生纸,“拿去用吧!应该知道厕所在哪吧,我就不废话了。”
她红着脸嗫糯地说了声谢谢,往外走,又听见女医生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啊,根本就不搭理你,年纪小小,性子倒是很孤傲,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我劝你啊,趁早放弃,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姜漓歌刚要解释,“我不喜……”
“欢”还没溜出嘴巴,一道颀长的身影堵在门口,少年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了几缕,侧脸被灯光勾勒出柔和的阴影,轮廓清明。
是宋晚桥。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拿去洗干净!”
少年左手拎着校服,深邃的眼神投向她,用沉稳早熟的声音说出命令式的话语。
原来,是想让她洗掉她留在上面的口水
“愣着干嘛?快接着呀,系在你腰上,挡挡后面。”女医生忙不迭去推她,最后几个字是小声说的。
除了周一早上的升旗仪式,学校没有强制学生穿校服,所以姜漓歌今天穿了件不算厚的短款棉袄,里面只搭了件纯棉卡通T恤,外套肯定不能脱下来。
可她还是没开口,如果血渍染在他的校服上,就算洗干净了,难免会有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和味道。
空气就这样静止。
“随你。”
从这个角度,她可以清楚地看见少年上下蠕动的喉结和漠然的眉眼。
“可你把外套给我用了,你不冷吗?”她问。
女医生瘪瘪嘴,他那个破校服能起什么作用,穿上也不见得有多暖和。
“没事儿,他刚打完针,一时半会儿抗寒能力还很强,不会有事儿的。”
姜漓歌:……
宋晚桥:……
姜漓歌终于犹豫着伸手去接,然后快速把那两条长长的袖子打了个结,绕过宋晚桥,径直向厕所跑。
她离开后,宋晚桥站在门口没动,从裤兜里掏出一盒不大不小的药,问,“这药怎么用?”
女医生看了眼,不是她刚刚开的药,随即噙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她中午从我这儿拿的药是给你的?”
“药怎么用?”他又重复了一遍。
女医生双手环胸,看向宋晚桥,严肃道,“按照说明用。”
宋晚桥:……
这个学校的医务室好像不怎么靠谱,以后还是少来,不,最好不来。
姜漓歌出来时,宋晚桥正斜倚在厕所外,双臂交叉,垂下眼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等的人出来,他的后背离开墙壁上的瓷砖,走了十几米,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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