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她不踢你,不扇就不扇了。可她动了你,干嘛那么心软?”
虽然夏萧说的没错,可小和尚不计较她踢自己,更不想夏萧扇她。这件事归根到底,是他们的错。若不是为了师父,小和尚肯定会反驳夏萧。这种错误思想,根本不在于灵活变通,而是原则。那位侍女在执行自己的任务,如果这样还要被暴力相待,是否太不公平?
见小和尚憋红个脸,夏萧也不管。前来王庭的路上,他也观察过这个小和尚,他不善表达,还有些死脑筋。看来,夏萧注定和佛无缘,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不是观察不到,而是不想管。
“师父呢?”
在阿烛起身,激动的心逐渐平复时,小和尚终于开口。可夏萧没有准确的回复,只是说:
“在回来的路上。”
小和尚拍了拍胸前衣服的灰,走了出去,这里糟乱一团,他要到外面等师父回来。他始终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可真正的对错,还得师父来判断。
“他怎么了?”
阿烛捡起地上的衣物,抖掉灰尘后放进衣橱,这些都是干净衣裳。若不是夏萧先前想制造这样的现场,她才不会任由衣服丢在地上。农家的孩子,对衣物格外爱护,睡觉的时候常常一丝不挂,为的就是不磨损衣物。
“不知道。”
夏萧穿好衣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个十岁的孩子,每日学着佛的样子揣测大荒,想起来就累,可肯定也乐在其中。
端起一个杯子,阿烛跑到夏萧面前,问:
“你怎么知道这种办法可以吓住他们?”
“和尚最戒美色,这是比酒肉更严重的问题。他们发现我们在男欢女爱,定会大惊失色。更何况我们还让小和尚在外把门,这就等于知道了帝王的糗事,随时会面临帝王的暗杀。即便他们是本地人,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也怕惹上这等祸端,懂了吗?”
夏萧咬着茶杯边,大致明白了。
“你在公主房间没这样吧?”
阿烛拖长音,说自己没有,她又不是真的猪,知道不能留下证明他们去过的线索。夏萧松了口气,事情总算没到他想的那种糟糕地步。很快,管事的官员带着侍女来赔礼道歉。
先前蛮横的侍女披着一头散发,红肿的脸上连最后几丝清秀和野性美都丧失的无影无踪,显然是被猛烈扇过。管事阴阳怪气,像个太监,可宦官从未出现在过勾龙邦氏。那种存在,被勾龙邦氏人大为诟病,可这管事做的事,不如太监。
管事将侍女系在脖颈间的绳子递给夏萧,似从今往后,他就是这个女子的主人,怎么践踏送人都行。夏萧不感兴趣,但觉得这件事做得过了火,便解释了几句,说不想将这件事闹大。
夏萧的态度对管事而言自然是好事,否则传到龙虚笑大人那去,他免不了一顿惩罚。管事唯唯诺诺,牵着女子走了。随后很快,有人来修墙,夏萧和阿烛便坐到另一个房间,等着前辈回来。小和尚比他们更急,虚云和尚刚踏进金阁门,他便迎了上去。
小和尚先确定夏萧口中任务的真实性,然后再一一叙事。他不知道夏萧是何时回来的,大概就是侍女闯进来的前几分钟。胖和尚安慰小和尚,虽说平时他像虐待般管教小和尚,但在这种事上,耐性十足。在胖和尚保证,以后不让小和尚参与这种事时,他才能安心的继续修行。
小和尚在门外盘坐吐纳,摆出一副即将成为修行者的样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夏萧也在为成为修行者而奋斗。他现在虽说成功,可也成了一个混蛋。
“前辈,我们得想办法将那条项链光明正大的取回来。”
“等明日,我再为公主煎药送药时,给龙骨提议,说那条项链对公主的身体有不好的影响,以此将其带回来。”
夏萧觉得可行,凭着龙骨对公主的异常关心度,还有那条项链本身的问题,一定能将其带回来。他先前本来有机会得手,可偷偷摸摸的拿回,肯定有被发现的可能,所以必须找一个长久之策,才能光明正大的研究。
夏萧在桌前沉思很久,拧着的眉头久久没有舒展。
“我总觉得这座皇宫里藏着猫腻,所有勾龙邦氏的人都在伪装,里面的狮虎,鹰隼,还有密集的守卫,根本不是在保护宫中人,而是在提防。这地下可能有什么,令他们不敢轻易伪装,只能派出极为夸张的人数守护在各个角落。”
虚云胖和尚听之,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地下不一定是地狱,除了尸骸万千,还有钟乳石彩色洞穴,天上也不一定是天堂,还是无数人趋之若鹜之地。可人间一定是地狱,人的贪欲,是一切灾难的起始点。同为人,我们道不破天机,无法将贪欲消除,只有面对贪欲带来的后果,然后尽力将其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