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一个好人,但是一个足够优秀的将军。不过蓟老问王陵:
“殿下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粮草还要很久才能来,我们暂时只能用黑台的粮食撑过这几天,但这几天不能没有动作,他们突袭,我们也发起进攻。”
“如何攻?”
这等行军计划已和蓟老无关,可他依旧问,为的是知道王陵腹中究竟有多少东西。王陵已想好,娓娓道来:
“根据我对夏萧的了解,他此次突袭肯定不止如此,他向来不是一个保守的人,在亡国面前,肯定比平时更为冒险。他想扩大自己的优势,所以这几天大夏肯定会有进攻的趋向,我们做好进攻的准备,他们只要敢离开军营前来,我们就将其覆灭,不留活口。”
蓟老微微点头,可行是可行,但问:
“如果他们不来呢?”
“夏萧可能不来,但大夏必有军队进攻。”
他似乎嗅到点什么,看向蓟老时,眼中含起别的情绪,似一种质问。等所有人皆离开,只剩王陵和蓟老时,前者依旧没放下姿态,后者问:
“陛下就是教你这么尊敬前辈的?”
王陵心中本就对蓟老不满,后者每次看他,都有一股轻蔑藏在目光中,像有些瞧不起。此时他这么一说,王陵当即抬眸,和其**味更浓。
对视时,王陵不畏蓟老,等他到那个年纪,甚至不用那么多年,他定能在蓟老之上。他的天赋,比其强得多,因此开口,道:
“父皇只教我尊敬强者。”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敌你?你可知我在学院修行时,你还在陛下体内没被养出来。”
“蓟老前辈,你多年来又无功勋,又无作为,身为曲轮强者,两次令夏萧逃于手中,有什么资格倚老卖老?”
“放肆!”
蓟老手都未抬起,王陵已猛得倒地,砸碎桌椅,陷进地中,嘴角流出殷红煞人的血。他极为狼狈的咳了两声,可嘴角依旧有笑。王陵就知道蓟老不敢拿自己怎样,而他冷厉的话,在王陵耳中只是放屁。
“若不是老夫不想做亡国人,若不是陛下亲自请我出山,你以为我愿掺和进来?”
“你加入战争本没有错,我是该感谢你出手,可你不知夏萧,不懂夏萧,甚至不知大夏,不懂他们的联盟。可我懂我知,为何我说的时候你不予理会,甚至摆出不屑的样子。这就是你身为前辈之道?如果你仅代表个人,我肯定不会杵逆你,甚至会反思自己,但你为何和其他人说不用管我,做自己应做之事就好?”
“因为你眼里只有夏萧!我不知道你和他有什么过节,但你所做的一切,都以他为中心,你是失了入了魔还是着了迷?身为皇子,你目光短浅,心胸狭窄。军队可以听你号令,你还算有些头脑,可修行者如果全听你的,谁来防范于未然?你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因素都考虑到了?你所想到的,不过只是十分之一!将士不好说你,也不敢说你,但我敢!”
蓟老站在王陵身前,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一开始王陵还好,还想还嘴,不甘自己落败,可当他提到夏萧,王陵却像被拔起鳞片的大鱼,喝道:
“住嘴!”
“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谋士制定出的计划肯定和你想得不同,到时你是该反省自己,认同他们?还是像现在一样和他们大闹,以自己的身份修改原本正确的计划?”
“我没有!”
王陵不想承认自己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夏萧,他是南商帝国的皇子,理应有爱国之心!他做这些,是为了打败大夏,是为了令自己的父皇将六国踩在脚下,令其成为七国之首。可这么多话,他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似知是借口,难以道出。
蓟老盯着王陵的眼睛,目光拆穿他的重重伪装,击碎他的重重防御,似看到他内心最深处,自己都不了解的那一面。曲轮的实力和他这么多年沉淀的力量令其读懂王陵的内心,可白眉一拧,拖到胸口的雪白胡须微微颤抖,随其摇头而动。
“小子,你光鲜的外表下隐藏了太多黑暗,如果你不及时释放和调节,不但成不了才,还注定比不过夏萧。”
蓟老弯膝,单膝跪在镶进地中的王陵身前,极为郑重的说:
“小心些,别入了魔道,否则学院不会放过你。还有,人活一世,只为自己,难为他人,好自为之吧!”
王陵攒足了劲,刚想出口,却又沉默。蓟老的话令其背后发凉,似这种事早晚会成真。等其反应过来,已不知过去多久,蓟老也不知去向。
营帐无人,地面恢复原样,没有任何破裂。王陵浑身被冷汗浸湿,坐起时满是不可思议,但又不知该做什么。这个时候,王陵身边该有一位知心的美艳女子陪着他,听他说说心里话,可他总是骄傲的觉得世俗之人配不上自己,总喜欢仰望天上,可天上的人太少太远,可能永远也触碰不到。
“我真的错了吗?”
王陵自问,却始终没有回答,他走出营帐,正是大好晴天,可不远处犹如废墟的建筑物里,却传来谋士争吵的声音。他们争相表达自己的意见,他们的战场在纸上,在舌间。
王陵听着,内心一沉,忽又想起夏萧,如果他遇到难以解决的事,会怎么办?是自己一个人憋着,还是告诉别人?
大夏军营里,浑身有伤的夏萧包扎好后躺在床上睡觉。忙了一晚,也该好好睡一觉,至于那些难以解决之事,他知道不好解决,便不着急入手,起码得等自己状态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