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怕勾龙邦氏与天蒙国会迅速和我们联盟,谁都不想单独面对那么多敌人。这种情况,也是南商最不想看到的。即便他们实力很强,可也做不到一口气吞下大荒,更不能于进攻我们的同时对天蒙国和勾龙邦氏发起进军。所以才一直小打小闹,放松他们的警惕。南商至此都有很多容错的机会,但我们没有,我们只有配合他们演戏,且作为首当其冲者,我们没有放松的资格。”
“你一直有着耀眼的身份,也确实有成为救世主的潜质,可越是如此,越要做好牺牲一切的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
夏萧现在什么都不想失去,自私而贪心,可皱着眉头的急迫样,只换来老者的含糊回答。
“越是处在山顶和朝山顶走去的人,越容易忽视且抛弃一些东西。这是万古不变的定律,好自为之吧!”
老者为夏萧的反应而失望,帝军随大夏一同出现,历代首领更是暗中守护着大夏的一切,也见证了许多。无论是朝高官而去,还是身为高官,或为帝王,都会失去一些东西,或名声,或人命。
帝军向来不完全杜绝小人奸佞,为官的收钱办事,没了声誉,可不见得是恶官。耿直的清官,也不一定在王朝中发挥作用。他们考量一个人一个官,只看他们做了什么,能做什么。只要不僭越,他们一般不动手。
就是这般若隐若现中,少数人害怕帝军,多少人觉得帝军不复存在,只是王室贵族的一个谎言,说法芸芸。可他们的确存在,存在于大夏的每一个角落,监管着大夏的平衡。平衡一旦打破,且大幅度倾斜,即出手弥补,但大多时候都选择沉寂。
这个工作异常考验身心,无论是以前身为帝军的一员,还是此时作为首领,老者都深有感触。他记得自己在成为首领前,执行过一次任务,只要那次调查无事,他便能成为帝军首领。
那时正是***年代,他在阴暗的树荫角落见一孩子孤苦伶仃,骨瘦如柴,一旁喜爱腐肉的秃鹫耐心的等待,希望她早日死去。那个孩子就在他眼前奄奄一息,目光望向这边,想举起干柴棍般的手臂可又做不到。最后他死了,成了秃鹫的一顿饱餐。
途中,老者动容过,纠结过,甚至看着那头秃鹫吃掉小孩半个身子,可就是没有动手。他知道有人在监视自己,而没有帝军首领的同意,不能修改任何事物的发展规律。所以只有牺牲自己那没什么用的同情心,去保住自己帝军首领的职位。
那一年,饥荒的城镇草原成了帝军考验成员的考场,因他们不出手而死去的人多达上千。不过帝军本就如此,它讲究无情,在系统的长期训练后,但凡真正拥有帝军之名的人,都将难以见到自己的家人,就此人间蒸发,不知死在何处。
一切皆是悲哀,除了自己,历代帝王哪一位不是踩着尸体登基?有奸佞严重扰乱朝纲,便杀!有争权夺利者,也杀!虽说化作尸体的人罪有应得,可难免牵连一些无辜的人。那些人被安抚,被金钱止住悲伤。
所有人皆如此,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注定失去些东西。有的人与之抗争良久,可在最简单的自然生长面前,也会忘记泥巴的乐趣,这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走得越高,有的东西便再也回不来。就像老者成了帝军首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也像姒易即便是帝王,可和自己再亲近的人也有一层莫大的隔阂。
一眨眼,老者已远去。门依旧拴着,门外依旧有冷风,可他说得话,夏萧依旧没听进去。他坐在桌前,若有所思,可还是极为倔强,不会现在就回去。
学院有条令规定,即便离开学院,也不能在无管教之下待半年以上,养伤更是如此。这种条令其实对学子而言相当作废,学院那么好的地方,赖在那还来不及,怎会离开那么久?在离开学院之前,夏萧也曾那么想过,可现在时间就快到了。
等夏萧恢复实力,估计只有不到半月时间。他不能卡着时间点回去,所以现在焦急的等待着血字封印的消失。在离开昔阳前,他必须再多做些事。
蜡油流尽,夏萧于火盆的微弱光芒下脱掉衣服,上床睡觉,可脑中总是下意识的说出一句。
“杀!”
这字深深刻在夏萧脑中,令其即便在梦里,也奔疾在昔阳城外的平原上。其上的树木早已被撞倒烧尽,成了木炭。而他从其上跨过,速度极快的手握云萦,冲向千人万军,嘶吼声将自己都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