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空气很冷,紧贴着她裸露的胳膊,让她希望自己不要只穿着T恤。天空中挂着一轮满月,月光把残留的几缕云变成了阴影,暗淡的灰色光芒点缀着基地为数不多的几盏室外灯发出的人造黄光。有那么一会儿,帕尔默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夏普,直到她看到了他的影子,那个男人斜靠在营房的墙上,手里的香烟发出琥珀色的光。他看着她的方向,很明显,在她离开营房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她。
“长官?”克莱尔跟在他后面,意识到自己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她走近他,好奇地扬起眉毛。她看着他在黑暗中苦笑,默默地吸着烟。“有什么...不对劲吗?”
“进去吧,帕尔默。”上尉很快地摇了摇头,“我马上就来。”
“这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劳拉认为坚持是最好的选择,她走到他身边,她的脸知道。“怎么了?”
“这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克莱尔认为坚持是最好的选择,她走到他的身边,心照不宣,“怎么了?”
“我让你进去。”
“我不会听的。”酒精总是给她一种虚假的自信和勇气,帕尔默打算充分利用这种感觉,“我看到你在里面了,长官。”
“你看见我了,是吗?”斯契伯雷很快就笑了,“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你格格不入……思考。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跟着你。”她翻了个白眼,“你他妈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我不习惯被人询问。”斯契伯雷耸耸肩,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的大小几乎减半,“抱歉。”
“那我能得到答案吗?”
“我不认为你真的想要一个。”上尉摇了摇头。
“那你是真的不了解我……”克莱尔又翻了个白眼,“他妈的告诉我……”
“你真的想知道?好吧……我们上次这么玩,大概是两个月前了。蚊蝇的生日……我们大多数人早上什么都不记得了。”上尉轻声地笑了,“看起来我们大多数人也不会记得今晚。”他吸了最后一口烟,把香烟扔到地上,用靴子碾着它。“我记得头骨把蚊蝇绑在浴室里,让花洒开着......除非他们俩在一起鬼混,否则他们俩是不会快乐的。猎豹找到了蚊蝇,把他解了下来,他整晚都在照顾他。因为吉米就是这样的人,他真的很在乎。”上尉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他是个该死的好人。”
“想念他没有关系……”克莱尔靠在墙上轻声回答,以便让自己平静下来。
“事情就是这样……我不只是想念他。”斯契伯雷摇了摇头,他的眼睛向上看,而不是看着她。“……我杀了他。”
“什么?”
“我有机会救他……但我没有抓住。我不能救他……所以我看着他挨了子弹。”
“那不是你的错……”
“不是吗?”上尉苦笑了一声。“我仍然决定谁生谁死,对吧?让我感到负罪,就好像是我自己开的枪。”
“你是我们的指挥官……”
“没错……是谁说我能做出这些该死的决定?是弗林斯吗?”他翻了个白眼。“我有罪……不管我愿不愿意。”
“这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克莱尔叹了口气,使劲眨着眼睛。”没有人说过指挥会很容易……但这却是必须的。”
“你听起来就像是弗林斯。”
“也许这一次他是对的。”
“或者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斯契伯雷难掩悲哀的神色,“我干这行很久了……我失去了很多好兄弟。”
“难道我没有吗?”这比她想象的还要痛苦,克莱尔第一次无法直视上尉的眼睛,“我救不了我最好的朋友,他加入了那一长串的名单中,因为我去得太晚而死、因为医疗装备太差而死、因为距离太远无法派遣Casevac而死的名单。”她放松肩膀,眼睛盯着地面,“感觉糟透了。这种负罪感太荒谬了,让你觉得,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取代他们一百次。你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但不知怎的,你却活了下来。”克莱尔抬起头,终于对上了他的目光,上尉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我是对的,不是吗?”
“我不知道……”
“我是个医生……”克莱尔轻轻地笑了起来,试图摆脱周围黑暗、紧张的沉默,”我们已经公平共享了我们的故事。”她很快对他笑了笑,当她突然又意识到寒冷的时候,剧烈的颤抖顺着她的脊柱往下传。“我们快进去吧……外面他妈的冷死了。”
她以为他会跟着她,转过身,向门口走了几步,温暖的环境、更多的酒精和深沉的舞曲,让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快乐的事情上。但是当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时,克莱尔的所有想法似乎都停止了,她的意识完全集中在那个奇怪的、无法解释的动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