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热闹非常,到处张灯结彩。连冷宫今日的伙食也好了许多。
负责冷宫的丫鬟麽麽们,居然破天荒的候在了一旁。
赵怀善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留他们多活几日又有什么问题?
他亲自给母亲喂了热粥,等会还要去夫子那学习,宫里的其他皇子公主们都是在上书房读书,就他例外。
宫里有规定,皇子到了年纪,都要到上书房读书的,可那帮皇子公主的根本不认他这个兄弟,不让他进屋,就让他在门外旁听,陪读的官家子弟只能看着,也不敢管皇家闲事。
太傅来上课,看着小人儿在门外蹲着,询问道:“三皇子为何蹲在地上不进去呢?”
没等他回答,里面嚣张的六公主直接出声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们一起读书。”
“安乐!你的皇家礼仪呢?”大皇子赵坤宗训斥道。
安乐更委屈了,道:“哥哥,你因为这个没人教养的东西凶我?谁不知道他娘是个疯婆子啊......”
“六公主,你......你.......”太傅指着安乐气的说不出话,派人去请皇上定夺。
没想到皇上都没露面,直接派人带话:“六公主性格直爽,娇纵了些,让太傅好好教导,关于三皇子,皇上称,随便请个夫子教教吧,省的太傅费心了。”
“我就说父皇根本不在乎他吧,父皇最讨厌的就是他,还有他那疯婆子的母亲。”赵安乐的声音充满了天真活泼的傲慢。
众人有的讥讽,有的同情,太傅看着少年,满是心疼,道:“三皇子,老夫给你推荐一位很好的夫子,他是太傅的老师。”
赵坤宗听到太傅安排了前任太师给三皇子,有些意外,又看了眼低着头的赵怀善,嘴角不屑的瞥了瞥。
赵怀善轻轻点了头,没看太傅,双手握的死死的,听到赵安乐骂母亲,他想挥拳上去打她,可谁不知道,最受宠的公主就是六公主啊,打了她,他和母亲又要被针对暗算。
少年越想越难过,他们骂他无所谓,可是还骂了母亲,他恨自己懦弱,不敢动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想哭,他和母亲都没错,只是他不懂为什么都是父王的孩子,就他被忽视,被厌恶,他想回去找母亲。
赵怀善没走两步,就有人追了上来,道:“嘿,三皇子,这是我母亲给我做的龙须酥,给你吃,我叫许灿。”
赵怀善没接,他怕又是恶作剧,怕自己伸手去拿的时候,别人直接扔了,他转身继续往冷宫走去。
许灿愣了愣,还是追了上去,直接塞到赵怀善手里,然后就跑了。
赵怀善看着手里的龙须酥,没舍得吃,想着拿回去给母亲吃,没想到的是,他因为没能进上书房读书,又惹了母亲生气,被打了一顿,酥软的龙须酥被打落在地,被母亲一脚就踩烂了。
不过龙须酥没了,可许灿还在。
年少苦楚遭遇的太多,使得赵怀善越发冷静理智。
对父爱的期待再一次次的伤害里越发失望,从希望让父王看到他的聪明才智到想要取代他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他想要被尊重,更想要权利,想保护母亲,保护许灿。
他还想拔掉六公主的舌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赵怀善越发相信人性的善恶在皇权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冷宫里的母亲,她的一生就像是无权无势的缩影,无辜的那么无可奈何。
......
皓月当空,连续几日的积雪也在慢慢融化,空气骤降,房间内传出的争吵声完全没影响到门外的阀沙,男人依然面无表情的站着持剑站着。
“张武,我此次回来,原本只想借着千秋宴回来看她一眼,可是......可如今知道她已经快不行了,她是万万不想死在皇宫里的,我一定要把她带出来。”
“公子,先不说此事有多凶险,还有小小姐呢,您交上去的文牒还联系着心儿啊,即使小小姐不去,您要出了事,她可要怎么办呢。”张武担忧道。
齐玉根本听不进去,他一心想要把姜旻旻带出来,他知道她向往自由,被囚禁在皇宫这么多年她一定难过极了,他想还她个解脱。
齐玉闭眼想了想,开口道:“今日就派人把心儿送回悦儿身边。”
“小姐不愿意怎么办?”张武和卿所心接触到这几日,越发觉得这小妮子是个机灵鬼,他根本把握不了她的行为。
齐玉扶额,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她安全的回到南诏。”
“......您说说看,这么危险,您当初就让小小姐好好呆在南诏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把她带来。”两人的硝烟渐渐转移到了卿所心身上。
“张武啊,你还太年轻!”齐玉冷声道。
张武:“......”
卿所心得知义父现在就要把她送回南诏都消息,气的在扔枕头,她才不要就这样回去呢,卿所心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等会张武就要派人来送她回南诏了,她要想个办法留下来。
“嘿嘿,有了。”卿所心心生一计,想着:呵,什么都不和我说,让我莫名其妙的就回南诏,没门!”
卿所心打开房门,喊道:“冰雪,冰雪,我有事找你!”
“小小姐,麻烦您好好呆在屋子里,用完午饭就安排您出发了。”阀沙拿着剑挡在房门前。
卿所心忍下情绪,脸上挂着笑道:“沙哥哥,人家找冰雪有事呢,我下午不是就要走了吗,我想给姐姐买点礼物,姐姐说,这里女儿家用的东西比南诏的更别致些呢。”
阀沙看着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瞧着也不像耍什么花样,一脸的诚恳,但是他被骗怕了,还是拦着没让卿所心出门。
卿所心一肚子火,见阀沙油盐不进的样子,哼道:“哼,呆板鹅,呆头呆脑!”说完,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啊啊啊,坏义父,呆板鹅!”卿所心气的锤?床,想着怎么脱身混出府去,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小姐,小姐,醒醒,吃饭了。”卿所心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她。
“啊?什么时辰了啊?”卿所心伸了个懒腰。
“午时了,饭菜备好了,您快起来用饭。”
卿所心到了饭桌前,没看见其他人,好奇的开口道:“咦,我义父呢?”
冰雪一边给她布菜,一边道:“大人有点事出去了。”
“哦~”卿所心心里在打鼓,义父出门了,这时不跑更待何时?
卿所心装模作样的吃了两口菜,没一会,哼哼唧唧的说是肚子疼,想要如厕,冰雪吓得不行,以为是饭菜出了问题,忙着让阀沙去厨房查看,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阀沙想着卿所心如厕应该出不了什么幺蛾子,朝着冰雪道:“我先去厨房看看,你让人请大夫。”
卿所心见阀沙走了,直接给冰雪颈部一击,女子直接瘫倒在卿所心怀里。
卿所心把冰雪扶到了床上,迅速换了两人衣服,给冰雪盖好了被子,拉下了床帘,在旁边桌上留下了字条:待我玩够之日,就是回南诏之时。
随后拿了点梳妆台上的金银首饰准备悄悄溜出府去。“嘿,想让我听话,下辈子吧!”
卿所心想着阀沙如果发现她跑了,一定会大范围的找她,她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避开守卫,朝着府内的偏僻小路走去,周边有几座假山,可也不能躲在假山里啊。
同时,阀沙那边也发现了不对劲,府里的吃食把控的都很严格,厨房没有任何异常,他连忙赶回房间,看见桌上的字条,走到床边,用剑柄撩起床帘一看,哼了一声,心里暗道:又玩我。
府里的暗卫都被齐玉调走了,想着下午卿所心就要回南诏,只留了一个阀沙看护,没想到正好被钻了空子。
卿所心知道阀沙很快就能发现自己被玩弄了,她心里急得不行,如果被抓回去了,就没机会再逃了。
卿所心看了着比人高出许多的围墙,后悔的不行,可现在再从正门逃,可不就是自投罗网吗......心下一狠,要不直接翻强过去,偷偷藏在隔壁人家,阀沙定是想不到的。
“这么高的围墙,可怎么翻过去呢。”卿所心有些束手无策。
实在没时间了,卿所心搬了几块石头,垫着脚可还是够不到围墙,急的满头大汗,梳好的发髻也乱的不行,嘴里念叨着:“不让我练武,我要有个轻功傍身还会这么狼狈吗!”
卿所心又试了几次还是够不到,折腾的有些累了直接躺地上了。
“算了,算了,累死姑奶奶了,回南诏就回南诏,钊国啊钊国,你我还是差了点缘分啊!”卿所心感慨道。
“咦,我去......”卿所心没想到,被她身体压垮的杂草丛,露出个狗洞。
卿所心惊叹道:“哇哇哇,天不亡我啊!谁能想到,这居然能有个狗洞啊!”
她顾不得形象,直接钻了进去,探头看了看,发现没人,另一边的脚还特意把压垮的草丛撸了撸,这狗洞可别被别人发现了。
卿所心也不知道隔壁这户有没有人,她猥琐的摸进去,打量了下四周,感慨道:“还挺有品味。”
小桥流水的假山,打理的井井有条,旁边还修了座亭子,亭子里摆了一把古琴。
远处传来话语声,卿所心一紧张,慌不择路的跑进一个房间,她瞧着有点像是书房,她躲在书桌下,暗叹:“我堂堂一个南诏小霸王,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卿所心心里慌的不行。
只听一个男子清冷的声音:“夫子,您先去忙,我看会书就回宫了。”
老人道:“对了,上次你要的那本游记,我特意让人给你放在书房了,还有几本兵书一并带回宫去,明日就是千秋宴了,好好过节,这几日就不用来学习了,在宫里还是要好好温习功课。”
“学生明白。”
桌子底下的卿所心听到“回宫”两字已经两眼冒光,得来全不费功夫,不过这家什么来头?这般厉害。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卿所心听着脚步越来越近,突然安静了,过了一会,低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还不出来?”
躲在桌子底下的卿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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