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能告诉妈妈钱的去向。
对乔允夏他们说经过父母同意,其实在说谎,怕真实说了,他们兄妹不肯收。
当初爸妈问他考上寰帝要什么奖励,他想也不想就说要一个学期的学费作为奖励,因为他和乔允夏约定好的,一起考上寰帝,他知道乔允夏家条件不好,那十万是为她准备的学费。
“话是这样说,但是,妈妈怕你被人骗了。”林素一眼就看穿儿子在撒谎,心里更加着急,“是不是给你那个同学了,叫乔什么夏来着?”儿子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来来去去就那两三个,特别是那个姓乔的姑娘。
“乔允夏”秦明世接过话道。
那个孩子他有映像,每天接儿子放学都能看见儿子和她走在一块,为此他还说过儿子好几回,不准早恋。
秦子熙倏然站起来,显得有些局促,脚步匆忙地上二楼回了自己房间,还没关上门,妈妈已经溜了进来,“妈妈,钱的事你就别再问了,我没有被骗。我饿了,想吃西红柿牛肉面。”
“你把钱的去向交代了,妈妈就给你煮。”林素抬手顺着儿子的背脊,好声好气地哄道。
“那我不吃了,我困了。”好不容易把妈妈推出去关上门,惊险总算过去。
林素看着关上的门,摇了摇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个叫乔允夏的女孩家那么穷,儿子那些钱一定是给她了,这个傻孩子,还说没被骗。
两天没回来,一定也是在那个女孩家,想到这,心里焦乱如麻。
现在秦家家庭条件已经数一数二,怎么能让儿子继续与那些穷酸人家的孩子玩,拉低了身份。
虽然从前自己家也是住在下游,可经过和老公的努力,挣钱开了工厂,还在上游买了别墅。
她拼了命地想要摆脱从前,往上游社会里挤,可那穷酸女孩竟缠着儿子不放。
若不是担心儿子中途转学误了学业,断不会让儿子在下游那种地方读到高中毕业。
下了楼来,看见老公事不关己地坐在沙发里抽烟,气不打一处来,过去夺过烟戳灭,抬手指着老公的脑门,“都是你,孩子出生就不管不顾,什么都交给我都早恋的。趁事态还没有发展严重,我得找个时间去会会那个女孩,把钱要回来,让她跟儿子断绝来往。老娘辛辛苦苦挣的钱,凭什么白白送人。穷酸人家,教育出来的子女也这么败坏门风,学起坑蒙拐骗来了!”
秦明世不以为然,十八岁了,怎么算早恋,老婆也太杞人忧天了点,“不都是你说的,我没有文化,儿子的教育不要插手,免得教坏了孩子,我这不埋头挣钱了吗?”边往楼上走边嘀咕,继而加快了脚步,怕老婆追上来拧耳朵。
“你说什么?翅膀硬了,敢顶撞我,你们父子就一条心要气死我...”
嘣咚的关门声,将林素的声音隔绝在了门外,秦明世顺了顺心口,大舒一口气。
叶小清气呼呼地用手指戳着手机屏幕,“奇怪了,打了七八遍都不接,还关机,算了,明早再打。”沮丧地收起手机,耸耸肩看了看兄妹两,“我也得回去了,每天穿高跟鞋累死我了。”
叶小清在她爸妈上班的工厂找了个前台接线的工作。她都是白班,她爸妈为了能多些工资,选择最累的夜班,做的还是流水线,因为夜班有补贴。
所以,一家三口很少能有时间凑在一起。
这一夜,乔允夏睡得很沉,可妈妈却没有来梦里与她相见,醒来后,一阵失落。
天空湛蓝得没有一丝云彩,树梢知了声此起彼伏,华厘河依旧飘着死鱼虾,有工人在黑黑的水中打捞垃圾。
秦子熙倚着岸边柳树,身旁停着自行车,他望着黑光粼粼的河水出神,穿着的白衬衣衬脸更加洁白阳光,脸庞在阳光映照下,愈加俊朗。
他睡醒便拿来手机开机,看见叶小清打的未接电话,打回去,叶小清说今天约了乔允夏兄妹一同出去游玩,让他快来。
他立即翻身下床,赶在爸妈起床前出了家门。
他已静静等在外头半个钟。
乔允夏醒来,习惯性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她看见了河岸边的少年,他好看得犹如一方美玉,阳光得不惹一点尘埃。
念书时,叶小清他们三人是全校都知道的死党,一起上课,一起去饭堂,一起外出写生,一起放学....
时间可真快啊,转眼就要各奔东西了。
明明相约好大学也要一起,最后却只剩了她一人。
她知道,与他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从他家搬离下游,她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放下窗帘,把桌上放着的华厘美院录取通知书放进柜子锁好,愣怔地看着上了锁的柜子,在心底默默说了声,‘子熙,对不起,我失约了。’
填志愿时,秦子熙跟她约定一起靠上寰帝,一起念大学,一起同班,继续做她的同桌。
还说如果她不考寰帝,那么他就陪她一起留在华厘美院。
她不想将他继续留在自己这个低微的世界,当时便点头答应了他的约定,在交志愿时,她偷偷划掉了寰帝,写上华厘。
在她看来,秦子熙是那么优秀,不该因为她,而不去念寰帝。
他是凤凰,是要翱翔天际的。而自己只是河流中的一条小鱼,只有仰望天际的资格,就连上岸看风景,也是一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