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计归这句话是晚上说的,计灵觉得一定能把她吓一大跳,但说这话时不是晚上,而是白天。准确来说,是白天里的黄昏。
杀伤力小了不少。因而,就算是计灵也都未失态,更别提韩冰了。
韩冰看了一眼计归,摸了了计灵的手。又看回了计归,道:“八年前,韩门认女。是用我娘的生命为我谋来的位置。世人皆道我娘清白,韩家小女儿命苦。其实不知道,我娘当时的寿命已然将尽。”
“用余下的寿命,保她的孩子衣食无忧,用当年府上仅剩的人脉引导舆论。”
韩冰再次看着计灵,拢了拢她耳边散落的头发。说:“灵儿,你应该和我相处时,也明白我从来都不会考虑物质上的东西。”
被提名的计灵:“啊?”,接着装模作样的:“嗯!”
韩冰笑了笑,未追究计灵。而是说:“那是因为我从未过过物质缺乏的生活,来这里前。我娘是那块儿最好的绣娘。又会做生意,虽没有韩家富,但从未苦过我。而别提让我营养不良了。”
似乎有些嗓子干的样子,韩冰摸了摸嗓子,而计灵立马去井边打水了。
计灵不在,韩冰也不讲了。看着眼巴巴听故事的计归。全当没有看见。
这让看上去狡黠聪明的计归聪明不起来了。露出了虎牙,似乎要上前咬韩冰一顿,而韩冰还是全当没看到。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计灵就回来了。见到计灵坐好,韩冰拿到她舀来的水,喝下开始继续讲。
“当初娘让我六岁扮成八岁,我以为没有人信的。却没有想到,大部分人都信了。觉得出走的娘一定照顾不好我。现在的人呐,总觉得女人离开了他们就无法过活似的。”
韩冰轻笑着。
“我不知道我爹是谁,我娘也没告诉我。哦,或许她不知道。”
“韩家的小女儿早死了,留下的只有土匪和少夫人的孽种。我甚至一度以为娘很讨厌我的。”
韩冰又喝了一口茶,这次她谁也没看,似乎陷入了追忆之中,而后轻笑着道:“现在我明白了,我娘并在乎我的爹是谁。所有的男人在她面前,她都觉得不是好东西。”
“不管是土匪的女儿,还是少爷的女儿。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只知道,我是她的女儿罢了。”
随后,韩冰看向了对面的计归。问:“我的故事讲完了,你的呢?你未来的表现可不像韩家的孩子。”
计归也在笑,天色不知觉的暗了下去,而计归的笑在夜色晕染下,更似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