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翻了两片止痛药吃了,也没立马见效。
我这才意识到,今天早晨为了让她觉得我没什么变化,特意把头发梳成了高马尾;又为了显得好看点,戴了隐形眼镜。可自从落下这头疼的毛病,我已经很久没梳辫子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越想越觉得揪着头发超级难受,就地把发绳解了下来,套在手腕上。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效作用,好像舒服多了。
去洗手间梳了梳头发,不大一会儿,何采薇就到了。
可谁知何采薇见了我,竟然没认出来。
准确说,不是没认出,而是认成了另一个人。
我这边冲她使劲地挥手,有点犹豫要不要装嫩飞奔上去拥抱一下,结果她张大了嘴巴。
“你是……那个……姐姐吗?”
我简直懵了,有点磕巴地问她:“采薇,我……我是青烛啊!你……不是叫我来接你吗……”
“啥?你是青烛?林青烛?!!”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为了迎接你,我从一大早就开始折腾,等到这时候,你居然不认识我了!”碎碎念模式,启动。
“青烛,你真的太像我小时候认识的那个姐姐了!不,不是像,简直一模一样!”
“小时候?姐姐?采薇你是不是留学留傻了?”我装模作样地摸摸她的头,压低声音道,“到底是我失忆还是你失忆呀……”
何采薇一脸震惊,手背探了探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走吧,去拿东西,我都快饿死啦。”为了缓和尴尬局面,我接过她的拉杆箱。
陪她去取了托运的大包小包,把一座小山一样的东西,都塞进了何家派来的面包车。
忙活完之后,她带我去吃E大附近新开的一家死贵的火锅,美其名曰改善生活。
虽是周末,人满为患,却因借了何家大小姐的光,那个最雅致的小包间,始终给我俩留着。
“采薇,你排面可以呀,这家饭店那叫一个难订。”
“哈哈哈哈,可不是嘛,谁让我早就吃腻了西餐,惦记火锅好久了呢!我爸半个月前就拖了朋友,总算没白折腾。”她意识到和我提父亲有点不对,便张罗着开始下肉。
我捋捋头发,突然挺羡慕她的。
只要有宠爱她的父母,无论在哪里都是小公主。
可我呢,没了父母,没了过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见我走神,何采薇索性搬了椅子,和我坐在同一边。
“青烛,你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至少,可以陪着你。”
她不过两句话,就戳中我的泪点,我强忍眼泪,望着她的侧脸,重重点头。
“这几年,我常常想起你,想起大四那个冬天才认识你,却成了最好的朋友。”
采薇说得有些哽咽,我的心也像浸满了水的海绵,越来越沉。
“采薇,你知道吗,出院这一个多月,我处处提防着别人。甚至会有种……宁可相信陌生人的倾向。”
“我懂……青烛,会好起来的。”
“不会好起来了。尽管我每天都在强迫自己乐观,可我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
“咱们先不说这个,喏,你的礼物,还有我妈让我转交给你的,你落在医院的东西。”
何采薇从包里掏出来两个盒子,递给我。
这时我才想起,那个司机临走前,委实拿了个盒子给采薇,还耳语了几句。
“谢谢你,谢谢阿姨。”
礼物是一条项链。
我落在医院的东西,也是一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