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安慰如烟,劝她别多想,毕竟正值期末备考,疲劳过度,人也迷糊,加上灯光昏暗,认错了或者记错了,甚至错把梦境当现实了,都有可能。
如烟情绪平复了一些,说:“反正有姐姐在,我听姐姐的。”
我嘱咐她平时早点睡,少吃垃圾食品,注意劳逸结合,放假就赶紧回家。
她一一应允。
挂了电话,我意识到,我的“开心果”不开心了。
可她电话里诉说的那段故事,并没引起我的重视。
三天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见门开了,宁蒙指着手机,上气不接下气。
我看到那张局部放大的黑白照片,彻底傻了眼——
那位清代格格,长得与我梦里看见的那位,一模一样!
那位叫做完颜瑾瑜的格格,长得与我本人,一模一样!
完颜瑾瑜……沈冰清……林青烛……
三个人,不同时期,同一张脸。
我告诉宁蒙,想一个人静静,他本想进来,我回手关了门。倚着门滑坐在地上,任他在门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记不清那天,我在门口坐了多久,只记得撕心裂肺地头疼。
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实在扛不住,吃了一把止痛药,又缓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我到底是谁?
我从哪儿来?
我是那场空难的始作俑者吗?
是因为我才连累那七个人遇难的吗?
我……值得……存在于世吗?
我把手机关机,扔在一边。
接二连三的电话,让我觉得很烦。
我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
说我乐观面对?
说我心无波澜?
说我真的没事?
说我并不在意?
我,真的,宁愿不说。
坦白说,自从清醒过来,我就没真正快乐过。
可这种难过,与别人说又怕被视作矫情,为了显得不那么矫情,便只好拼命隐藏真实的情绪。人前的我,尽可能地通情达理,只有独处的时候,才敢……放任悲伤把我淹没。
谁都明白,那些场面上的漂亮话,算不得虚伪,也谈不上谎言,它们礼貌地回应了别人的关心,感到难受的,无非只有说出来的那个人罢了。
纵使可以骗得了所有人,终究骗不了自己。
宁蒙拿我没辙,搬了个凳子坐我门外等了很久。
这是匆匆赶来的何采薇告诉我的,见她来了,他打了个招呼便回去了。
采薇见我不回微信,打电话又关机,怕我出事,顾不上叫司机,就打车直奔我家。
我从猫眼看见是她,便擦擦眼泪,简单梳洗一下,开了门。
采薇是从陈锋那边得到的消息,陈爷爷托人调出了格格墓发现的那张照片,果然与我长得没什么差别。
可无论陈爷爷、陈锋,还是郝教授、宁蒙,他们都只知道我与完颜瑾瑜格格长得很像。
虽然很巧,甚至蹊跷,但还不至于没办法接受。
毕竟就像大家列举出来的,被称为“转世”的对比照片那样,无非有某种亲缘关系的后代,或者潦草地安个“转世”的说法,都是可以的。
但采薇不一样。
她明白我的痛苦,来自双重打击——不单完颜瑾瑜,还有沈冰清。
她没多说什么,亲自下厨给我做了几个菜,递给我一听啤酒,说陪我喝点。
我们聊了很久,有点醉了,也有点累了。
“采薇,你能陪我去趟X市吗?”
“X市?你……是想去……空难现场?”
“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