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封衔云的窗边飞来了一只纸鹤。封衔云刚拾起,纸鹤就传出了声音,
“今日未时,梵灵山后山见。”
是韩翎易的声音。
想是仍不服气,还想再战一场。
封衔云一不是怯战之人,二正闲来无事,三是怕韩翎易纠缠不休,下午便拿了赛后派发的弟子令,准备一人独往。
打开门,封衔云刚走出去,总感觉锋芒在背,他走下楼,轻轻转过楼角。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他握了握剑柄,准备随时可以出鞘,但有这么多人他很没把握。
而一楼大堂坐满的人群却一言不发。
有人倒着的茶水溢满了杯子,有人吃了一半的糕点都不敢咽。
各有其态,心眼却盯着某一处。
封衔云平安地走出了客栈,相安无事。
但他身后的动响就如涨潮,一浪更比一浪高。
“没亏我守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一面了!”
“封师弟还真如你们所说的才貌双全!”
“刚才怎么都不吱声,害我愣住了,话都没说上一句。”
“你行你去啊,封师弟那个样子像个好搭理的吗?”
梵灵山,后山门派旧址。
韩翎易直坐在原地不动,手一遍又一遍摩挲剑身,眼眶微红。
身后是开山始祖亲手所书的“梵灵山”石碑,字迹沧桑而有力。
封衔云御剑而来,脚轻轻着力,人就稳稳当当落了下来。
韩翎易眼神有了对焦,持剑而起,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
“你的境界又提升了。”
像是发问,又无需回答。
封衔云不置可否,不想多言,直接说:“今天叫我来做什么?”
“我想再战一场,了结执念。”
封衔云看了他一眼,韩翎易现在整个人都是颓唐灰败的,身体仿佛都靠着那一柄剑支撑,崩溃只差最后一线。
“你快走火入魔了,不宜战。”
韩翎易无力地笑了,把剑举起指向封衔云。
“我现在就只想一战,劝我是没用的。”封衔云抽剑出鞘,答道:
“好。”
风起云涌第一式,空穴来风。
原本只是微风徐徐的空地,韩翎易看到初春草木的新叶被卷起翩翩飞旋。
忽的如剑锋向韩翎易袭来。
韩翎易一剑斩出,破空而来的是一道涅槃之火,将叶片焚烧殆尽。
封衔云不改其势,仍是催使风行剑输出灵力,狂风骤起,直向韩翎易方位刮去,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卷起秋天残积的落叶,狂暴的土石飞沙,皆卷入其中。
风暴把韩翎易牢牢锁在原地,韩翎易驱使翎羽剑堪堪破开风屏,人是一身的土灰,夹杂着道道血痕。
脚下是焕然一新的土地,泛着点点绿意。
再起势,韩翎易口中念道咒诀想要以剑意攻败,空中的火灵气都向翎羽剑聚拢。
速度越来越快,直破开空气,风啸声不绝于耳。韩翎易整个人镀上了淡淡火光。
剑意袭来!
封衔云却看出韩翎易不对劲,祭出剑意,聚成利刃如箭离弦向翎羽剑全力一攻。
封衔云化出的灵力屏障没挡住剑意,被震到三尺开外,新伤旧疾一齐牵连出来,猛的咳出一大滩血,以剑撑地才勉强站起。
韩翎易猩红的双眼恢复清明,嘭的一声双腿跪地,身体随之颤栗。
几滴滚烫的液体落在试图拼凑翎羽剑的手上。
他的翎羽剑碎了。
旁人可能不知道翎羽剑对他的含义,但这是他的执念。
刚才的执念之言只是借口。
执念很可怕,会变成心魔,午夜梦魇,走火入魔的引子,甚至坠入魔道。
这份执念也是他奋发努力,不甘平庸的信念。
他知道的,他早就猜到会这样,但他不肯放手。
他记得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三月阳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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