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欢坐在书桌前抄着清心词,却越抄越烦。
她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堆医书,这些都是月辞给她的,嘱咐她多学习学习上面的内容,说是日后可以济世救人。
可宋云欢不喜欢,每次一看医书头就直犯昏,她喜欢习武,但月辞只是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招式,心里委实憋屈。
待宋云欢抄完了三遍清心词后,已经过了子时。
屋外的雨下得是愈来愈大,她捶了捶肩,爬上床准备休息,雨声却吵着她实在难以入眠,便从枕头下拿出物语心法默读。
这心法还是月辞五年前给她的。
五年前,宋云欢经常被噩梦困扰,只要一睡觉,紫衣女子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回响,吵得她夜夜不得安睡。
想来是在佛铃花幻境里待久了,她心境受到影响,月辞这才将世人皆求的物语心法传给了她。
从那时起,宋云欢每晚都会读上一遍,读着读着,自然就睡着了,且一觉睡到天亮,再没做什么噩梦。
雨过天晴的次日,阳光格外灿烂,宋云欢早早的就去了学堂。
秦书兰和陆淮生坐在座位上,见宋云欢来,都憋着笑看着她。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宋云欢坐在他们旁边。
秦书兰立马拉着她,“昨日,你干什么了,竟让先生如此生气?”
宋云欢看了看四周,低头在他们耳边轻语,“我不小心偷看到先生洗澡。”
秦书兰捂着嘴,差点儿惊呼出声,陆淮生亦一副震惊脸。
宋云欢见状,立马解释,“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不仅什么都没看见外,我还抄写了清心词三遍。”语气中透着无奈,宋云欢心想,即使她看见了什么,她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秦书兰掩唇默笑,陆淮生眼神中尽是同情,随后开口,“要不今日下学后,去茗楦茶坊坐坐,散散心?”
“好啊!”
宋云欢倏尔开怀,点头答应,秦书兰也微微颔首。
茗楦茶坊是他们每次不开心都会去的地方,在茶坊里,他们喝喝茶,听听市井趣事,倒别有一番感受。
来茗楦茶坊喝茶的人,大多都是些文人雅士,但他们不会在此处舞文弄墨,话语间谈的皆是近日里的所见所闻,偶尔也会谈谈风月之事。
宋云欢一行人还是坐的老位置,岑娘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将茶放在桌子上,她笑得如沐春风,模样跟宋云欢第一次见时没什么变化,就是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韵味罢了。
“谢谢岑娘。”宋云欢眯着眼睛一笑。
“都是老熟人了,还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叫我就行。”
“好。”
陆淮生替她们斟着茶,眼神示意对面的一桌,宋云欢看过去,只见几个穿着简朴的读书人,坐在那儿相谈的甚欢。
“听说年近半百的钱员外纳了一个妾,年龄比他儿子还小。”
“仗着家大业大,一心想着老牛吃嫩草。”
“只是可怜那年纪轻轻的姑娘了。”
秦书兰喝了口茶,对此嗤之以鼻,“不知道钱友平会怎么面对比他还小的姨娘。”
这时,另一桌又激烈的谈论起来。
“听说玲珑阁请来了名满崇安的花魁娘子,为明日的赏花大会撑场子。”
“想必大家都会争先恐后的去一睹芳容罢。”
“那是自然。”
“不过,花魁娘子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地方。”
“谁知道了。”
“不会是玲珑阁打出来的噱头吧?”
“明日去瞧上一瞧,不就清楚了。”
“说的也是。”
宋云欢回过头,小声的问着,“淮生,花魁娘子是谁啊?”
陆淮生是他们三人中见识最广的人,平时有什么问题,宋云欢都会问他。
只见他浅饮一口茶,嘴角微扬,“‘腰肢杨柳若扶风,行歌雁落归崇安’,便是坊间对花魁娘子薛宁媚的评价。”
听陆淮生的话,想来那薛宁媚定是个不可多见的绝色佳人,宋云欢一向都爱凑热闹,好不容易遇到一件趣事,自是有些兴奋,她想了想,“明日我们也一起去看看。”
听到这话,陆淮生险些被茶水呛到,“云欢,你是女子,而玲珑阁是只有男子才能去的地方。”
宋云欢挠挠脑袋,有些不明白。
秦书兰莞尔一笑,“淮生的意思是,所谓的玲珑阁就是…青楼。”
宋云欢这才恍然大悟,脸颊不由得微微泛红,她慌乱的喝了一口茶。
心里却一直忘不了赏花大会和花魁娘子薛宁媚,即便回到木屋,都还想着明日该怎么混进玲珑阁,因为她打小就不是个轻言放弃之人。
趁着月辞在院子里打理茶树,宋云欢偷偷的窜进他的房间,从为数不多的衣物中,找出了一件素白衣裳,离开之际还顺手拿了把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