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着纱布,穿一件白色的衬衫,越发衬得脸色苍白。
林慕予看向李清如,微微一笑。
“父亲,我会的。”
“不用,不用,伯父,慕予伤还没好,我帮不上什么忙,怎么敢再打扰慕予养伤。”李清如连忙摆了摆手,紧张的说着。
“害,你这孩子,就是太好了,他呀,是个军人,这么点小伤是不值得一提的,你放心的住在上海,明天就让慕予和你一起去采买。”
“真不用,伯父。”
“你看看,老李,你这女儿是怎么培养的?知书达礼,文文静静,我家慕予要是能和清如多学学就好了。”
“哈哈哈,老林,你可别这么说,慕予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聪明伶俐,到长大了,果然是一表人才。”
说话人正是李清如的父亲,著名的烟草商,李氏烟草几乎垄断了上海和欧洲的所有的烟草交易。才在李清如幼年就到欧洲求学。
“听你这么说,我这才放心了不少,我这一直担心,令爱看不上犬子。”
“瞧瞧你这老糊涂在这说什么呢?我还怕林慕予年轻有为,不愿意接受这门婚事呢?”
林佑海看了看林慕予,“快,和你李叔叔,李阿姨表表心意。”
林慕予看着李清如那端正的举止,不由得联想到了顾晚,她没有一点李清如的婉约,说话也没有李清如的温文尔雅,和李清如比起来,顾晚甚至没有一样可以比过。但是为什么,她会在自己心里盘旋这么长时间…………
林慕予看了看李清如,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笑着站了起来。
“叔叔,阿姨,我与清如从小就相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况且,清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思斐然,何来嫌弃之意?请您相信慕予。”林慕予就像那些恒星一般耀眼,一笑,更是可以让寒冷的屋子瞬间充满生气。
长辈们对林慕予说的话很是满意。笑着拉起了家常。
林慕予坐在沙发上,没有心情与他们继续恭维。
“叔叔阿姨,我伤口有些疼痛,我上楼上药,失陪了。”
说完,林慕予迈开长腿,走上了楼梯。
林慕予看着窗外的景色,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父亲既然选择了李清如,自然对家族极为有利。自己能为父母做的,只能是这些了。
…………
“二少爷,这是宴请名单,您过目一下。”手下把文件递给单子谦,单子谦微微皱眉,接过文件。
“少爷,孙家少爷,要请吗?”
“不必。”
“听说李家回上海来了,要给请柬吗?”
“给。”
“好。”
“少爷,林慕予上校我们要不要给请柬?”
“必须要给,买卖不成仁义在,再说…………或许会是我们新娘子的故人。”
单子谦的脸围绕着烟雾,他轻轻吐出一口烟雾。眯了眯眼睛。脸上看不出阴晴。
“那用问一下二少奶奶吗?”
“不必,一定要对太太保密。这样我们才能看出我的太太在林上校心里有多重的份量。”
单子谦将香烟死死地掐在陶瓷托盘上。
顾晚穿着婚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看越烦闷,但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要得到一万银元的前提就是自己要好好配合单子谦。
自己只有得到一万银元,才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自己失望的上海,离开这个让自己的初恋破碎的上海,离开这个单相思的上海,离开这个只带给自己无尽伤害的上海。
顾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有时候真的希望可以晕倒,这样就可以回到手术台上,可以等待手术成功,可以对林慕予的爱只停留在那张泛黄的照片,哪怕他不认识自己,也好过现在让他讨厌。
罢了,可能只是有缘无分吧!
顾晚扶着桌子缓缓的坐在椅子上。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这个时间,有没有回家?有没有吃饭?那个后花园一定栽种满花朵了吧?他有没有去看看那些花朵?在看花朵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
…………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
请你,请你一定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长大了以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
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
如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