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怅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心里面还惦记着明天出发的事情。听闻屋子里有动静便小心地上前推开了门。门刚一开就有一个茶壶直冲他脑门而来,苏怅伸手轻松接下。看着屋里面端坐着的老者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问了句:“沈先生大驾光临,苏怅有失远迎实是罪过,但也不用上来就想破我这相吧?我这媳妇还没娶呢,脸毁了哪个好姑娘能看上我?”
“啧,这样还能让你少祸害人家姑娘们。”沈先生看着苏怅这样子没好气道。
“天地良心,我这一向洁身自好,哪里祸害什么姑娘了?”苏怅语气里故作委屈的把门关上了,走到老者就近的椅子坐下,把茶壶放到了桌子上面。“沈先生是路过顺便来看看我?”
“不是顺便,是专门来给你送礼物的,感动不?”沈先生见话题转正了,换了一副说正事的表情。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把宽刀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
那把刀没有刀鞘,通身呈暗银色,没有什么装饰,刀身上有一些细小但密密麻麻的纹路,看的像是快裂了一样。
苏怅拿起了刀用手抚过刀身,他猜不透这刀是什么材质做的,金属的刀身比寻常刀重,平常人用起来难免吃力。连他这种从小习武刚拿起来都险些脱手了一下。
“前一阵子北面大漠的旅人拾了一块金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来了咱这西北想要找人瞅瞅,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材质,恰好我路过瞧得新奇就买下来了,琢磨着打造点儿什么,可是找了几个铁匠试了试,他们竟都表示从未遇过这种难操作的材料,根本无从下手。我就想的正好要去青鸣山看望武老头,顺带着让他帮忙看看。半路遇到了个宫里面阉人的马车,听到皇帝想让你去临都,想到你还没有件趁手的兵器,就让武老头给你打了把刀。”沈先生看苏怅挺钟意这把刀的,见苏怅忙着琢磨刀,他就自顾自继续说了“这刀可打的不容易啊,武老头也琢磨不透这玩意,打刀的时候险些控制不住把刀废了,最后虽然有惊无险,这刀上还是迸裂了。
“无妨”苏怅越看越喜欢,倒是不介意这点瑕疵了。至于刚刚沈先生提到的阉人,估计是在赵公公要来西北的时候碰到的。
沈先生是祖父的至交好友,有好东西能想到自己苏怅倒是挺感动的。嗯,感动。
“你喜欢就好,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此番皇帝让你进京的意思你都懂,把握点分寸,别轻易把自己折腾没了。”沈先生说罢便拾起包袱要走了,苏怅起身去送到了府门口,期间在院子里还碰到了老侯爷夫人,但是沈先生似是有什么急事,只是打了个招呼说是下次再来拜访别离开了。苏怅送完了沈先生就回去拿着新得的刀在院子里练手。
第二天清早便要出发去临都了,按着安帝的意思,苏怅自西北府点了五万兵跟着去临都。这点兵也是得有分寸的带的兵比皇上自个的十万兵还多,那就不是去护国了,在皇上眼里那就跟要去篡位了没两样。
老侯爷夫人送苏怅出了府门口,苏怅转头劝她不用送了:“祖母你回去吧,天气有些凉了,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唉,我的孙孙啊!此去道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说着老侯爷夫人一向强硬的语气中不觉带上了哽咽。这小孙孙是她唯一的念想了,从小便是在这西北长大的,可是这一遭却是要去那么远的江南呆那么久,又群狼环伺的,唉。
“祖母可是不舍的孙儿?那便跟孙儿一同去吧!正好去京城给孙儿儿寻个媳妇去。”苏怅跨身上马,冲老侯爷夫人笑着说到。
“不了,西北是我的家,我活不了几年了,死也得死这儿。”老侯爷夫人的不舍被苏怅插科打诨打散了不少,勉强笑了笑道。
“瞎说什么呢,祖母必定长命百岁,等着抱您的重孙子吧。祖母我就先走了,您老要保重好身体,别让孙儿千里之外还要整天担心您了。”苏怅把沈先生送的刀绑在了马侧。便纵马前行了。
此去路长,他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祖父告诉过他,他的志向不能只是图这西北府一方安定。此番国难当头,是时候去展示苏家人的脊梁了。
他,苏怅,必将有一番作为,不负苏家满门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