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假包换,十八岁,刚过完生日的。”赵加加想起了生日蛋糕,想起了老妈做的一桌子的好菜,还想起了吹蜡烛的时候许的愿,快快瘦下来。
那边,碧唐得知她的岁数,忽然没了交谈的热情,靠回到墙边。
她所处的房间不大,挤满了人。坐着的,躺着的,跪着的,什么样的都有。靠墙的位置算是好位置,能依能靠,颇为抢手。赵加加厚着脸皮挤过去,却没人愿意让出缝隙给她。
没有依靠,她都有点坐不住。大概是肋骨真的断了,喘气都疼。好在天气冷,挤在一起,也暖和一些。挤着就挤着吧。
刚才的马车是从后门进到院子里的。看那高墙挺气派,不想来到的房间又破又旧,又脏又臭。
这些都不是重点了,重点的是,她刚才听见,人牙子和官家的对话。她们这些女子都是杨,赵,伍三家的奴婢,因为主子获罪,跟着获罪。好一些早在京城的时候,就被分刮了,或是。不济的,一路押送,一路变卖。再是不济,卖不掉就要押送到目的地,边塞,男的做苦役,女的充营妓。三家之中,最惨的是伍家,满门抄斩,妻女连充营妓的机会都没有,就是奴婢也被杀去大半,得以活命的极少。赵加加觉得自己可能是另外两府的罪奴。
要说营妓可是女子的人间地狱,白天洗衣做饭,晚上供兵士们享用,战事激烈时还要充当人肉盾牌。说穿了,就是命不由己,任人摆布,被榨干剩余价值……赵加加打了一个寒颤。
在家时候,别说是洗衣做饭,就是晾晒衣服,老妈都怕耽误她学习,不让她做的。
她绝对不能去边塞,绝对不能成为营妓。
她突然想起自己这个皮囊之前的主人,那个宿主是不是有病,在京城的时候,就有脱身的机会,为什么白白浪费了?年轻公子,一掷千金,娶为正妻。这样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简直就是福利彩票,巨额大奖,怎么就能让它溜走了?蠢、笨、傻、痴、呆、肯定是一个疯子。鉴定完毕,她。
美梦成真了,她快速瘦下来了,可是她的人生没有想象中的灿烂。别说,也还沾点边,有一个“烂”字,宿主丢给她一个很烂很烂的摊子。一手烂牌,叫了地主,还叫了加倍,作死的节奏。
这一路向北,此地是最后一处大的城池,再向北,就是边塞了。每到一地只能逗留三五日。就剩下两日了,她要好好把握机会。
前府在宴客,来到后院寻找助兴的女子。
牢房一下子沸腾起来。助兴是脱离苦海的机会,若是哪个官家看上,哪个公子瞧着好,带回府里,就算是空跑一趟,至少还有一顿饱饭吃。赵加加觉得自己唱歌还是不错的,跟着骚动的人群朝着前头涌。
场面有点失控,栅栏被涌得颤悠,好像随时都要压垮。
人牙子兄弟举着棍子,穿过栅栏,戳着靠前的。还有几人被敲打到头。
“一个个来!”
牢房里安静了许多,稍稍有了一些秩序。
人牙子兄弟猥琐地在扑到栅栏前的脸上掐一把。
赵加加看得清楚,又是一阵作呕,一阵寒颤。后面有人扯她,她还是伺机爬到了栅栏跟前,学着前面几个人的模样,撩起发丝,掖到耳后,露出一张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