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是什么意思?”天兽郎惊道。
“人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谎言,造就了战功辉煌,荣誉无限的忠勇之家,令世人崇拜,令敌人闻风丧胆。
这而立之辞,根本,就是一个谎言。
你,我,你的父亲,所有的忠勇之家的后人,都可以和别的宗族一样,长命百岁!”
天兽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忠勇之家的人……没有人活过三十岁啊……”
天兽郎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答案,顿时冷汗全都从背部渗了出来,“难道……那些没有在战场上战死的人,都是……被杀死的?”
“你的猜测……是对的……”闵沧海的眼泪,顺着面颊,往下滑去,“当我知道了这个真相之后,大病了一场。我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的。我想守护的人,所有想守护他们所爱的人,都被这样无情的,轻而易举的抹灭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杀死那些本可以长命百岁的人?!我不懂!我想不通!!!”天兽郎激动不已,那么多三十岁就被杀死的年轻生命,只是为了一个谎言,这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为了荣誉,为了忠勇之家的地位。”闵沧海颤抖地说出了真相。
“如果,每个忠勇后人,都知道自己可以长命百岁,像其他家族的人一样,享受长久幸福的家庭生活和天伦之乐,谁又愿意在战场上挥洒血汗,献出宝贵的生命呢?
如果有的人年纪轻轻就战死了,而有的人却能够从战场上幸存下来,那活下来的人,却能过长长久久的享受那些战死的人的战果,所谓,一将成名万骨枯……”
天兽郎忽然明白了,“也就是说,只有大家都短命,才愿意用这短暂的一生,换取辉煌的荣耀。反正是一死,反正生命短暂,不如轰轰烈烈地获得战功,光宗耀祖!”
闵沧海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点点头,“所以,当我把你的父亲救回来的时候,遗恭夫人受到忠勇族长亡灵的指使,将你的父亲处决了,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而立之辞其实只是一个谎言。
只有每个人都无怨无悔地奔赴战场,忠勇之家在天帝面前不败之师的地位,才能稳固千年万年。
这,也是这个家族长期繁荣的秘密。
否则,忠勇之家,与平常的家族,贪生怕死,有什么区别呢?
千百年来,忠勇之家的男子们,一代又一代,早早地就失去了宝贵的生命,都是因为这至高无上的荣誉的驱使。
如果不是如此疯狂的追逐着这虚无缥缈的荣誉,怎么会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却一直相安无事地保持了千百年?”
天兽郎攥紧了拳头,“我要为父亲报仇!我要拆穿这荒唐的谎言!”
闵沧海摇了摇头,“没用的,我相信,有人曾经发现过这个秘密。但是都沉默了,因为大家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家族继续享受这样的荣誉和高贵。
而有的人可能生日记错了,就在错误的生日那天死了。因为暗杀的人不知道他的生日是错的。
有的人并非忠勇之家的真实血脉,却也在三十岁之前就死了。
这些可能性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在这些年的调查之中,发现了不少这样的情况。
但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戳穿这个谎言呢?
是人心的贪婪。
对荣誉的无限崇拜。
如果你问世人,是否愿意放弃如蝼蚁般低微的三十年人生,换取三十年,自己的赫赫战功和家人一辈子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世人会作何选择?
这些都是贪念。”
天兽郎沉默了。
闵沧海走到天兽郎面前,双手握住天兽郎的胳膊,“你要面临地,不紧紧是遗恭夫人,她只是一个被人指使的工具。
就算除掉了她,还会有下一任遗恭夫人,奉命欺骗所有的忠勇之家的男子们,让他们去战场赴死,就算没有死在战场,他们也会派人,在他们三十岁生日当天,用各种办法杀死他们。
你真正要彻底消除的,是人们心中对荣誉的贪念。”
“贪念又如何消除?”天兽郎忽然感觉到,想要替父亲报仇,远远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闵沧海带着天兽郎,登上了沧海军团的瞭望塔,远处天边的夕阳,正在缓缓落下,天边的云层,折射出一片片的彩霞,像一层层红艳艳的海浪,装饰着天际线的最后时刻。
“午亭啊,你知道,人们看到夕阳的时候,都是什么感觉吗?”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天兽郎回答道,“一种落寞的感觉,短暂的美好,却慢慢失去活力,告别辉煌的失落感。我会的诗句不多,这一句是大家都知道的,或许,人们都能够感同身受吧。”
闵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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