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后一晚

    按照我们家乡的风俗下葬需要五六天，这五六天里是丧事。

    小小的我每天的日常就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小区里玩。

    家里人很多……

    很多人都忙忙碌碌而无暇顾及我。

    我就像浮萍一般不知所措，飘飘荡荡无依无靠。

    我不由的想到人的一生意欲何为？

    从出生到死亡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最终还是虚妄，就像飘飘荡荡的飘雪最终都会落在大地上渐渐化去。

    一个人又有多少人会记得，是一代人还是两代人？

    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爷爷的为人相貌，可若是比我小的呢？是不是完全不知道了呢！

    一代伟人才会名垂千古，然而普通人只能归于一把黄土，真是落叶归根，尘归尘土归土。

    若说在那几天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好好守灵。

    白日里浑浑噩噩，晚上早早休息。

    “今晚我来守灵吧，这是最后一晚了。”

    我看着已经被涂好彩绘的棺材对着灵堂里的人说着。

    “好啊，今晚你陪我吧。”

    姑姑沙哑的声音响起同意了我的想法。

    母亲也没有说什么，只可惜到了睡觉的时间我还是拗不过母亲被赶去睡觉。

    那几天晚上家里彻夜通亮，半夜也有人走动，原本睡觉很深的我不知怎么半夜两点多就醒来了。

    我走到客厅吃了碗夜宵突然想起来水瓶里的鱼，他们摇摆着欢快的游着。

    我小心翼翼的换掉水瓶里的水，等到沙子都沉底了才把小金鱼放会他们的小天地。

    弄好之后刚刚回到卧室就见脸色惨白的姐姐。

    “你怎么了？”

    “胃疼……”

    姐姐声音小小的挤出几个字，我心下了然，转身去厨房里倒盐开水。

    姐姐小时候不喜欢吃早点，要不然就是天天早上一包北京方便面，后来一直有胃病，每次疼起来都要姐姐半条命。

    我端着盐开水回到卧室，她不在卧室里想来去厕所了。

    这是最后一晚上，过了今天晚上爷爷就要彻底离开这个家，离开我……

    我记得有人在那几天问过我：“青青，你害怕吗？”

    我是看着灵堂的方向回答的：“怕？或许别人会怕，但是我不会，那是我爷爷有什么可怕的。”

    我躺在床上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便是早上了。

    今天要将爷爷送上山，我早早的起床收拾好。

    大家都忙着招呼客人无暇顾及我，喧闹……整个世界除了喧闹就是喧闹！

    大声划拳喝酒的酒客……

    一起围着打麻将的中年大叔……

    围在一起聊天的阿姨……

    在厨房里匆匆忙忙为生活奔波着的厨师……

    扔着石子玩的小孩……

    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我闭上眼睛静了静心，那一刻觉得周围场景都是虚妄的。

    如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的一生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忙忙碌碌的为目标付出，最后逝去……

    雪花也是这样，从天空飘落在地，覆盖生命最后化去……

    我抬头望着天空，天很蓝，几朵浮云漂浮着。

    “天那边是什么呢……”

    我轻轻的话语被微风吹散，或许带到了天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