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事情就像倒带一样从她眼前滑过,最后停留在他们第一次见面,以及裴楚楠对自己的种种怀疑上。
叶梓涵脸上从懵逼到恍然,再到惊愕,再到愤怒,再到愤怒得直抖。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那天晚上的人是你?把我折腾了一夜,还将我扔到大街上的那个混蛋是你?”
裴楚楠没有正面回答,默默起身,翻开柜子,拿出那块搓衣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不知名的混蛋’。”
叶梓涵一口恶气卡在喉咙,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差点憋出内伤。
裴楚楠静静看着她,不说话,该来的总归要来,跟小家伙早点说清楚也好,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叶梓涵感觉自己的头发都气飞起来了,可那个混蛋男人就能瘫着一张惹人犯罪的脸,还跪得挺真诚无辜的,让她说都没处说去。
不行不行,血压有点高,头有点晕,之前做好的所有心理建设都被攻成渣渣了有木有。
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静一静。
偏偏就在此时,裴启凡闯了进来。
“这是什么情况?”
他身后还跟着送晚饭的罗秋辞。自己兄长丢脸能让外人看见吗?可阻拦时已经晚了,罗秋辞将房里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手边的汤盅都差点打翻了。
在被裴启凡推出门之后,他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们在玩游戏吗?”
“大概吧。这个游戏的名字可能还叫‘东窗事发’……”裴启凡觉得自己的三观好像裂开了一道口子,某些认知被无情地打破了。
叶梓涵是知道分寸的人,私下里她跟裴楚楠怎么闹那都没关系,但绝对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搅风弄雨。
看着面前跪着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最后连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就笑出了声,但那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你怎么了?”裴楚楠神经被刺得一疼。
小家伙这小神经别被刺激出毛病了吧?
叶梓涵一手将他拉起,收起搓衣板,一边问道:“你对我好就是为了这个?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她一直觉得裴楚楠对她特别“照顾”,甚至不惜万金给她定制容大师的佩饰品,怎么看都有点违和感,现在她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他对她的好,仅仅是出于那天晚上的事,他不过是要补偿她罢了?亏她还为此有点心动,觉得自己于他大概是与众不同的,但结果……
知道了,也就释然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
小家伙脸色好白,惨白惨白的。
裴楚楠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额头,叶梓涵却避开了:“吃饭吧。”说罢,她亲自去开门。
大概这门开得太猝不及防,门口两个大男人贴门的耳朵都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两人几乎下意识地向里面张望,此刻没见什么搓衣板,而裴楚楠也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叶梓涵将门打开,罗秋辞将晚饭推进来,叶梓涵帮着摆放布置,俨然是个正经的服务员。
裴启凡很不客气地坐在裴楚楠旁边,跟裴楚楠面面相觑。
摆放好碗筷,叶梓涵跟罗秋辞一同退下,裴楚楠慌了,一脚踏出去,想将小家伙拽回来,但他知道,他做不到。
裴启凡面颊一抽,他家这个暴君堂兄竟然也有害怕而不敢做的事啊?作为堂弟怎么能见死不救,于是赶紧说道:“梓涵,你不饿吗?快来吃饭!”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温顺恭敬,脸上却没一丝表情,苍白的小脸简直教人心碎。
裴启凡脸白:“哥,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