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二十七先帝?”
徐逢春义愤填膺的发问,使得刘太傅一众人有些哑口无言,只得勉强反问道:
“难道还要劳民伤财的杀向海外,和洋人拼个你死我活,徐大人才满意吗,万无一失的守备被徐大人称为懈怠,那请问徐大人又有何高论?”
皇帝看着争论不休的诸位大臣,心想差不多了,于是打断道:
“好了,诸位爱卿勿要再争了,爱卿们所虑都有自己的道理。我大明的日渐强盛虽是不争的事实,勿忘洋人的强大和国耻也是必要的,所以众爱卿有什么既可以保存国力,不失我天朝威严,又可以击退来犯之敌的妙计呢?”
皇帝看向玉案前的诸多大臣,环视一周。
最终还是张鸿懿太师站了出来,他似乎永远是智慧的象征。
张鸿懿进言道:
“陛下,老臣以为陛下不可再抱有保存国力,以大朝天邦去击弹丸之地这种观念,也不可再去迷恋什么天朝威仪了。
相反,如今正是国难当头之日!容不得陛下有任何保留!请陛下早下决意!”
天朝皇帝朱世靖闻言一惊,张太师的话实在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急忙问道:
“太师何出此言呢?”
“陛下,据臣所知,夷人帝国的魔导化十字军,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扩军,他们的所谓魔导化,实则是用一种全新的技术,与他们近年来所谓的电气技术相结合,提取和调动人体内的天地之力,附着与武器之上。
靠技术的增幅发挥出可比拟我朝修炼顶级功法,内力深厚的高手全力发功时的威力,而且据细作探报,夷人的帝国……怕是有不止一位位可以使用仙术的真人存在……”
“真人?”
张太师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天朝尚武,因此自古便有通过开创功法不断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之力,并将天地之力提炼、提纯并压缩修习成内力的人。
如今修习内力的人数不胜数,盛名传世高手也有不少,真人却仍举世难觅,严格来说所有天朝习武者都可以被称为修真者。
所谓真人,是能将体内内力不断压缩,不断提炼、提纯,通过巨量的内力积累和无数次的再提纯压缩。
最终化为最为精纯的精华能量储存在体内,这些能量不断洗髓和改变体内结构。
其中的复杂程度,如同在体内开辟出了一方世界。
因此才能做到把一头万丈鲲鹏(巨量的天地之力或者说内力)没有外泄塞进了一个几寸高的瓶子里(人体经脉和内在世界中)这种神奇的事情。
长年累月的淬炼,内力由量变产生质变,最后化为最精纯的仙法之力。
因此真人便可以使用出仙术这种通过改变世界之理,大范围影响周遭事象的神奇秘法。
不过西洋的真人貌似将仙术称之为魔法,而且他们历来参战的真人,所用出的仙术,都是些小范围的,能力上有很大局限的仙术,大多数还没有炮弹来的实在。
这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内力(魔力)从未经过功法的提炼、提纯和压缩,以致于没有天朝真人仙法来的强大,甚至于天朝的很多高手和半步真人都可以做到同时应对数位能力不奇特的真人。
所以总的来说帝国魔法师较天朝真人要显得出奇的弱。
(但也因西洋人纯粹靠天赋的循环和吸收,导致达到一定年龄后。先天性的魔法使用者出现的数量、概率远高于将魔力复杂化、提纯化、压缩化的天朝。)
在座的亲眼见过真人的,只有张鸿懿太师,他曾和真人一同抵御过夷人的帝国联军,甚至相传他死去的副官,鸿叶便是半步真人的修真者。
“夷人的魔导化技术,是一种全新的,令人难以想象的强大技术。它所能带来的变革,恐怕能够远远超过一百多年前夷人们开始的工业大改革。”
张鸿懿没有理会陷入一头雾水的大臣们,而是继续沉重的说道。
“陛下,虽然经过师夷长技,我朝的技术也已领先世界,但这个领先,绝不包括夷人的帝国,神圣日曜帝国!”
张鸿懿身后的大臣们尽皆哗然。
皇帝则并没有因为张鸿懿说出敌国的敬称而生气,反是若有所思的问道:
“那依太师之言,情势当真如此严重,我朝该当如何?”
张鸿懿双手紧攥着玉板,再向前一步,说道:
“方才刘太傅所言,虽尽皆为小儿之见,但还有一点倒是说到了关键之处,北境沙皇。”
刘文博闻言羞愤难当,却又不好当场发作。
张鸿懿继续道:
“如今敌国大肆扩军,已逾两月,其间夷人和北境沙皇的战争也从未停息。
夷人虽军力强盛,然其十字军尚未编制完成,目前仅靠陆军和沙皇在莫兹克鏖战,如此却还向我朝宣战,此乃兵家大忌。
我朝只需水陆两路一同进军,使夷人陷入多线苦战。
如此,纵再给他数十真人也难以影响大纵深的战局。
所以,陛下可速遣一精细干练的说客前往北境,面见沙皇挑明其中利害促成沙皇与我朝结盟。
同时挑选一干将挂帅,打造一支强悍水师,假意攻夷水上,实则从蒙古尔进军莫兹克与沙皇合兵一处,共击其陆军。
敌军见我军突袭,军心必大乱,倘能如此则敌军必败,我军大胜,之后便可乘胜进军,直捣其国!”
“主动出击?这怕不是要使我国元气大伤。”
刘太傅闻言讥讽道。
张鸿懿没有回应他,只是继续谏言道:
“陛下,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我朝必须主动出击,否则动辄有亡国灭种之危!”
“张太师所言极是啊!”
“末将皆以为张太师所言极是!”
此时左列的一部分文臣和右列的大部分武官齐声道。
“你们这是危言耸听!”
此时刘太傅身后的陈德忠不惧众怒的道。
朱世靖看着人望颇众的老臣张鸿懿,又看向右列声援他的武官,心中有一丝不悦。
“太师,依你之言,应遣何人为帅呢?”
太师闻言俯身跪言道:
“陛下今日冠冕正式,并提前召外臣进宫,可知陛下对此事早就甚为重视!
只可惜老臣虽有心重赴沙场,为我朝和陛下建功,奈何老臣今年已八十有四,就算对于修真者来说,也已是垂垂老矣。
陛下看臣虽还硬朗,可若非体内这精纯的内力吊着,老臣恐怕早已成一抔黄土了……老臣有意举荐亲王朱世凯为两江水师提督,想来不会有负陛下圣意。”
朱世靖听着玉阶下,身形尚还算高大挺拔,俯着身子的老朽忠言,又听闻他举荐自己的胞弟,心中顿时为刚才的不悦有些不忍。
随即便要应允。
然而尚还未开口,刘文博便一头跪下哭嚎道:
“陛下!太师年老,怕是已糊涂了,勿要听信太师之言误国啊!不能拿天朝气数做赌注啊!
为百姓计,臣意只可固守,万万不可出战啊!陛下如执意要听从太师之言,臣便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言罢,身后一些大臣也随之跪下哭喊:
“万万不可啊,陛下!不可听从太师之言啊陛下!”
“三思啊,陛下!”
本就缺乏果决的朱世靖顿时陷入了两难,他思量了一会道:
“此事容朕再考虑考虑......先退朝吧。”
张鸿懿急忙道:
“陛下,没时间考虑了,帝国的魔导军很快就——”
“陛下有旨,退朝——”
未及张太师说完,司礼太监便喊下退朝。
“唉……”
张鸿懿无奈的叹了一声,随后看向在众文臣簇拥下准备离去的刘文博。
咬了咬牙,恨恨的道:
“断脊之犬,误主误国。”
刘文博好似没听到一般,得意的与一众文臣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