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逃生

    蒋穆似是想到了什么，向蛇群处望去，蛇群对上了蒋穆的视线，又是一阵骚动。蒋穆倒是不在意，向蛇群的方向走去。

    郑硕谦看蒋穆直直地朝蛇群处走去，不禁捏了一把汗，不过，是为了蛇精。郑硕谦大概也猜到了蒋穆能控蛇的本领，他本打算出去了好好问问蒋穆，但不知怎的，他看到蒋穆朝蛇群走去的情形，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郑硕谦不知道那是记忆还是幻觉。

    那画面中，也是这样一个身穿青衣的背影，不过，是个还未长大的小人，大约五六岁的样子，郑硕谦想看清那女孩的模样，但他却迈不开腿，像是被什么咬了，腿上疼的快麻木了，这时他才发现，他也不是现在的他，而是年少的他。难道那女孩和眼前的穆姑娘是同一人？可是，郑硕谦并没有这段记忆，甚至一点印象也没有，按理说，那个年纪，应该记事了，况且看得出那不是什么寻常的经历，可郑硕谦确实没有印象，除非经历这事的不是他。难道？郑硕谦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是你吗？

    郑硕谦缓过神来。此时蒋穆已经走到了离蛇群不到一米的位置，蛇精们缩成一团，做出防御的姿态，蒋穆嘴角露过一丝不屑的笑。她伸出手对着蛇群使了个诀，然后嘴唇动了动，像是说了几句话。这时，蛇群像是受到了指令一般，直直地向一个方向走去，那是——靠右的洞口。

    蒋穆对着郑硕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蒋穆走在前面，郑硕谦紧随其后，两只老鼠精像是也要跟上，郑硕谦也没阻止，有两个殿后的也是好事。

    刚踏进洞口，洞门就关上了，洞内光线很暗，蒋穆小心地迈着步子，蛇群走的不快，但始终和蒋穆保持着两米左右的安全距离。说实话，前面一群蛇开路，后面两只老鼠精断后的队形倒是十分少见。

    走了挺长一段路，蒋穆都有些怀疑了，这时，一束光照了进来，蒋穆向前方望去，终于，能出去了。

    身后的郑硕谦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想和蒋穆分享这一喜悦，可看见蒋穆淡定的表情，也压住了笑意，故意装作沉稳的样子。

    出了洞，洞外是一片树林，说是树林算是好的，准确的说，只剩两三棵树艰难地挺立着，树上仅有几片少的可怜的树叶，其余的树倒的倒，死的死，满地的枯枝败叶。

    踏出洞口的那一刻，郑硕谦还是有些绷不住了，也不管蒋穆愿不愿意，一只手将蒋穆揽入怀中，笑着说：“庆祝一下，阿穆。”

    蒋穆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了，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吃惊，可不等她推开郑硕谦，郑硕谦就已经松开了她，像是真的只是好友间庆祝的方式。蒋穆不是个很拘谨的人，尽管这次她觉得有些小别扭，但还是没有表现出不愿意。

    只是“阿穆”这个称呼，真的很久没人这么叫了，她吃惊之余多了一份亲切，想到了小时候的那个人，也是如此唤她的，他唤她，她跑过去，他会给她做许多好玩的，什么木剑呀、弓箭呀、长鞭呀……只要她喜欢，他都会满足她，她从小就喜欢男孩子喜欢的东西，经常和山上的小弟子打架，连她母亲都说她能不能有个女孩子的样子，经常关着她。可只有他，从来不在意这些，只是说，打架可以，只是小心点，别受伤，更别伤到脸。

    记忆戛然而止，蒋穆望着眼前的人道：“为什么叫我阿穆？”

    郑硕谦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回答的有些磕巴：“啊……我只知道你……你姓穆，那只能叫你阿穆了啊，你……你不喜欢吗？”

    蒋穆想了一会儿：“没有，只是以前有个人也这么唤我。”

    “对你很重要的人吗？”郑硕谦有些慌张，脑子里全是话本里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生怕他自己没机会了。

    蒋穆笑了笑：“算不上重要吧，毕竟很久没见了，走的时候也没打招呼，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郑硕谦倒是义愤填膺：“他是你朋友吗？哪有这样当朋友的，不辞而别，一点儿义气都不讲，一看就没把你放在心上，这种人不值得你伤心。”

    “他不是我朋友。”

    “哦，那就行，我就说嘛，这种人不配做你朋友。”

    “他是我爹。”

    “咳咳咳咳，啊……你爹啊，你爹都算不错了，我都忘了我还有个爹了，他在我六岁就走了，说是隐居去了，可谁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人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呢，说不定，我已经多了好几个姨娘和弟弟妹妹了。”郑硕谦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开心地打着趣。

    蒋穆终是被逗笑了，笑得眯弯了眼。

    阳光照在她极美的眼睛上，他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很开心，她笑，他也跟着笑。他想：这就是话本里的坠入情网吗？这些花花公子的故事居然有一天发生在我郑硕谦的身上。不过，即使知道前方是天罗地网，我还是要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