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看的时候,他还是很兴奋的状态,但是看到大约三分之一的时间,我注意到他开始有很频繁的小动作。
他总是用右手撑着轮椅,试图调整坐姿;左手也抵在腰后,似乎有按揉的动作。
我悄悄问他,“阿楠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悄悄回我:“阿锦,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他嘴上说着没事,可实际上,他不停的小动作,让我猜到,他肯定是很难受的。
他只是不愿意让我担心。
我把手放到他的腰后给他按揉腰背,我也不知道这样起不起作用,但我希望我的动作能帮助他减轻一些痛苦。
他刚开始似乎没有感受到我的动作,我按了一会儿后,余光看到他突然回头看我。我手上的动作没停,但我感受到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
“阿锦,”他小声叫我,没等我回应就说了一句,“谢谢你。”
电影放完了,影厅的灯光瞬间大亮,我看向他,这才发现,他的脸色通红,和就像煮熟的虾子没什么两样。
“阿楠哥哥!”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和额头,是烫的!
他虚弱地朝我笑笑,有气无力地说,“阿锦——我们回家吧!”
等到我们这场的观众走得差不多了,我这才拉着阿楠哥哥的手跟他一起离场。
他的手也是烫的。
通常,哪怕再热,他的手都是凉的,今天明显热得有点不太正常。
上车的时候,他身子软得像面条一样,我好不容易把他抱上副驾驶的位置,他的身子却一直控制不住地往下滑。不得已,我把副驾的座椅靠背调低了些,他这才勉强坐好。
整个过程,他一直闭着眼,昏昏沉沉的。
我轻轻在他耳边叫他,“阿楠哥哥,阿楠哥哥,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回家了。”
他刚开始的时候还在小声回应我,到后来,他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小声地“哼哼”,给了我回应,又好像并没有。
我把轮椅收起来,上了车以后再看他。他的头歪向一边,眼睛微微闭着,气息也很不均匀。
我起身把头枕重新帮他摆了一下,让他枕着更舒服一些。
我本来想直接开车回家的,但是现在看他的样子,我临时决定,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下车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昏厥,我叫他、抱他,只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听不到他一点说话的声音。
我急得流泪,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下车的时候,我组装好轮椅,却发现我完全抱不动他。可能是因为他现在几乎无意识,一点儿都不能配合我,我只觉得他连胳膊都变得更沉。
我找了一个保安大哥过来帮忙,他跟我合力才把阿楠哥哥抬到轮椅上。
我给他挂了急诊,一个人带着他抽血化验看医生,医生听说我们今天上午去游了泳,结合他的身体情况,判断他是着了凉,给我们开了些药,又让我们去挂水。
急诊在一楼,而输液室则是在二楼。
我推着他去坐电梯,等电梯的时候,我蹲下来看他,他的脸还是红红的,额头温度似乎也越来越高。
电梯来了,我推着他上电梯,轮椅在电梯口卡了一下,轮椅上的他似乎感受到了颠簸,喃喃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阿锦——”
他的声音虚弱极了,我也心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