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俯下身,先抱着他坐起来,然后才帮他上轮椅。
他身体还很虚弱,转移的时候,自己一点劲儿都用不上,甚至在轮椅上坐好后,整个人都重心不稳,向一侧偏。
我给他系上了轮椅的束带,可他因为痉挛抖动不已的双腿,僵硬无比,我没办法放到轮椅踏板上。
他看着自己僵直的双腿,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痉挛终于停了。他自己扯着双腿往轮椅踏板上搬,结果只搬动了右腿,左腿就像是有千斤重,他两只手完全抬不起来。
我蹲下来帮他把左脚放上踏板。
他看着我,竟然又落了泪。
“阿锦,我好没用。”
“没有啦,你不是这几天一直不太舒服吗?等身体好了,这些事你都可以自己做的,对不对?”我捏捏他的脸,安慰他。
他把脸靠在我手心蹭了蹭,随即闭上了眼睛。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真是我见犹怜。
门外按密码的声音传来,是杜斌回来了。
我探头向客厅看了一眼,只见杜斌拎着好几个饭盒进来,走到阿楠哥哥房间门口的时候,看到阿楠哥哥坐在轮椅上,还挺惊讶的。
“迦楠哥,你醒了?正好吃饭,我刚在楼下买了红豆粥,还给程姐买了份麻辣烫。”
杜斌倒是懂我。最近因为练习羽毛球,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小区门口的麻辣烫了。
杜斌拎着饭盒走进来,对我们说,“迦楠哥,我还是抱你回床上吧。一会儿就在房间里吃饭吧。”
“不要!”阿楠哥哥表现出一副很抗拒的样子,转着轮椅似乎想要后退,可惜完全没有转动。
“阿楠哥哥,我陪你在房间吃,吃完早点休息,今天别复健了。”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个劲儿地摇头。
“平时不经常在房间里吃饭吗,怎么今天就不行?”杜斌有些奇怪地说,他自己推着轮椅往床边靠了靠,已经准备上手去抱阿楠哥哥了。
阿楠哥哥伸手去拦杜斌,“出去,出去吃!屋里……屋里……臭!”
他大声说出了原因,然后低下了头。
杜斌愣住了,看了看阿楠哥哥,又看了看我。
我示意他先出去,然后自己蹲下来,握着他的手,“阿楠哥哥,屋里不臭,我已经开窗通过风了。”
他躲开了我的触摸,缩回右手放到了腿上,头也不抬地跟我说,“阿锦,还是很臭。我觉得,连我都是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