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非常漂亮的钢琴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喜欢弹钢琴呀?”我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架钢琴。
“说来惭愧,”任护士笑着掀开琴盖,“我完全不会。不过,留着这架奶奶的钢琴,是因为我总幻想着,云溪可以用它为我弹一曲。”
我想起在监护病房看到的许云溪,他右手几乎不能动,真的还能弹琴吗?
“可是他再也弹不了琴了。”任护士突然埋头哭起来。
我心疼地看着她。
她说的虽然是许云溪,可是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阿楠哥哥。
“任护士,你知道吗,我的阿楠哥哥,过去曾经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羽毛球运动员,可是一场意外,夺去了他行走的能力,也夺去了他上赛场的机会。”
“我也一度以为他再也拿不了球拍了,不过让我们都很高兴的是,去年年底,他又能拿起球拍了!”
“是吗?”任护士看向我,“他还能打球?”
“是啊,他还能打球。打得不好没关系,重要的是,他挑战了自己。所以说,你的那个‘他’,迟早有一天可以重新弹琴,弹琴给你听。”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任护士喃喃自语。
我回家的时候,任护士已经走出了刚刚的坏情绪,她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愿意陪在他身边。
但是她对我说:“程锦,我走过的路,我才知道有多难走,我便不想让你吃一遍我吃过的苦。你今天跟我说的事情,不管是他不愿意见你还是什么其他原因,都不是理由。他爱你,就不会这样伤害你,而如果他不爱你,或者说不够爱你,你就不该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
到家后,我的耳边一直萦绕着程护士对我说的话。我觉得她说的不对,今天的事情,就算是阿楠哥哥的主观意愿,他也一定是迫不得已。
我还是决定等杜斌明天看过阿楠哥哥后,我再做打算。
我没想到的是,杜斌第二天一早去探视阿楠哥哥后,对我说阿楠哥哥精神头很不错,身体恢复得也好,只是——他似乎对我的事情缄口不言。
杜斌说,他试图提起我的名字,讲讲我的事情,可阿楠哥哥却像完全不感兴趣一样闭上眼睛,似乎我的事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杜斌急了,扯着他的胳膊问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他被扯得难受,才勉强睁眼看向杜斌,问了一句:“你说的程锦,到底是谁?”
杜斌慌慌张张去找了霍医生,霍医生给阿楠哥哥开了一堆检查,说是下午要好好查一查,而现在,检查结果都还没有出来。
我心里有着非常不好的预感,可又说不上来。
杜斌一直安慰我,可他说了几句话后,自己都说不出口了。他靠在医院的墙上,哭着说,“程姐,迦楠哥……他……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