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我依旧闷闷不乐。
阿楠哥哥说要复健,让我陪他一起锻炼,我没同意。宁愿自己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期间他让我帮他拿过一次放在客厅充电的手机,然后我就听到他一直在房间里打电话。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跟我说不用给他做饭了,他有事要出去。
我抬头看他,他复健了一个多小时,此刻还在轮椅上站着。
“去哪儿?”我问。
“体育馆,有点账目上的事,非得我去一趟。”他答。
我站起身,“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他按住了我的肩,“小峰马上来接我。”
我重新坐下来,继续刷手机。
余光扫到他慢慢放下轮椅,终于坐下来了。双腿居然没有痉挛,我有点惊讶。
他自己转着轮椅到了玄关,看着玄关柜上的外套犯了难。
其实他要是晚点坐下的话,完全可以站着自己拿外套的,可是他先坐下了,现在再站起来,保不齐还是要痉挛的。
他回头看我,正好对上了我的视线。
“阿锦,帮我拿一下外套好不好?”
我摇摇头,“马上我去新城了,你自己在家怎么办?”
他说有杜斌。
我点点头,“那你去找杜斌给你拿。”
杜斌过完元宵节才会来。
“阿锦——”他转着轮椅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胳膊跟我撒娇,“你就帮我拿一下外套好不好?”
“不好。”我冷冷地回他。
“好阿锦,你还在生气呢?”
“没有。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如果他确定龙城有事需要他留下来的时候,他先跟我商量一下,我不会生气;如果买票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有事要留在龙城处理,晚些时候去新城找我,我不会生气;如果他……
没有如果。
当然,我也没有生气。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我去新城一走了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今天的局面?
某种程度上来说,今天的结果,也是我咎由自取罢了。
“阿锦,我就是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所以迟迟不敢告诉你。”
他还在找理由。
我站起来,跑进卧室,关了门。
我想把门锁上的,但是这该死的门,早就被他拆了锁。
我趴到了床上,不争气地哭了。
他没有追进来。
他居然没有追进来。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敲门声,听到了轮椅走过地面的声音,听到他给小峰开门,让小峰帮他拿外套。
小峰还问他:“程姐呢?”
他说我在房间里睡觉。
然后,大门关了,客厅里再没有动静。
我立马下床跑到客厅,真的没人了。
他就这么走了。
哼,走了好,我不用管他饭,我一个人吃饭,想吃多辣吃多辣!
一个人看电视,想开多大声音开多大声音,不用想会不会吵到他。
我还可以随便喝冰奶茶,不用听他唠叨“大冬天的,不要吃凉的东西”。
我拿起手机开始点外卖,小区对面超级辣的麻辣烫,好久没吃过了,得点一份;加冰的奶茶,好久没喝过了,得点一杯;超市里今天原计划买的辣条,也得多来几包;还有炸串、炸鸡柳……
我点了不少外卖,但是吧,我这个没出息的家伙,怎么点的都是垃圾食品。
不过想想也是,跟着洛迦楠,天天吃各种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食物,零食断了,奶茶停了,我人都瘦了两圈。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嗯,这回他不去新城正好,我一个人想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
我翻了翻王老师的朋友圈,她寒假一个人去了新城周边好多地方,回头我得向她取取经,我得一个人去旅旅游了。省得带着洛迦楠那个拖油瓶,哪里都去不了。
对,洛迦楠,他就是个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