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前兆（一）

    周六，叶露晚上八点按时到家。

    还没有进门，就听见里面大声吵闹着。

    “你敢和我离婚？刘芝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正是叶露的爸爸叶朴。

    “怎么不敢，叶朴，你不要以为你仗着你占着地产，我出户了就找不到房子。”刘芝楠也正是叶露的母亲。

    两个人正吵的火热的时候，叶露出现在了门口。

    叶朴下意识就吩咐道：“给我去厨房拿瓶酒来。”

    叶露比起在学校，话在这里要少了许多，连眼里像夹满了沙子一样，慢慢红了起来。

    “知道了，爸。”她埋着头，面无表情地略过客厅，进了厨房。

    “叶朴，你什么意思？”刘芝楠看着叶露去了厨房，立马问道。

    “我什么意思？我就吩咐一下我女儿怎么啦？难不成她还不是我亲生的？”

    “叶朴，你不要胡说八道，就算我喜欢了别人，我也没有婚内出轨的癖好！”

    “刘芝楠，你还知道有婚内出轨这事啊！”叶朴突然起身，指着她就骂道，“你个臭婊子，老子就不知道当初我怎么就看上你了，这么经不起考验，我是没几个钱，可你转头就投入别人的怀抱是个什么意思？你以为你对你女儿又好的了多少？还不是一样，除了拿她泄气你还做了什么？现在来装好人，我告诉你，你已经迟了！”

    刘芝楠自然不肯示弱，先是推开了叶朴，随后也骂道：“叶朴，就算我婊子，就算我是个烂好人，你又算个什么，说我转头就投入别人怀抱，那你呢？我们婚前你说过什么了，你说我嫁给你了之后，一定会好好努力，让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可你呢？结婚之后不思进取，我生了孩子之后又天天酗酒，不仅殴打我，连个小孩子你都不放过。”刘芝楠喘口气继续说：“我告诉你，叶朴，那是我脾气好，那时也对你有感情，现在我那微薄卑微的爱，早就被你给磨光了，我也忍不了你了，要么离婚，要么就等着上法庭吧！”

    叶朴心里的气像是厚积薄发一般，说也说不完，“刘芝楠，你就只会靠你那小白脸！”

    “我……”

    “够了，你们吵完了吗？”刘芝楠还没有开口怼叶朴，两人都被这叫吸引了注意力。

    叶露此时站在大厅门边，眼里是再也忍不住的红润，牙关也咬得紧紧的，额间的碎发遮住了她的一些眼眉，一张脸阴沉着低着头，左手死死握紧了酒瓶，右手却按住门玄，像是隐忍到极点要爆发的前夕。“说完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刘芝楠和叶朴同时想到之前乖巧的女儿，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

    “从我小时候开始，你们就一直吵，到现在还是没吵够吗？是要我这个所谓的亲生女儿教你们怎么解决问题吗？”叶露松了下手，径直朝门边走去，一边还摇晃着瓶身。“你们看见这瓶酒了吗？爸？妈？”她把瓶口对准门缝间，一扯，就把瓶盖扯开来，酒瓶里一下就涌出来许多白沫，还有酒气。“我告诉你们，你们就像这瓶酒，从我拿酒的时候就开始谈朋友，我到厨房门口时，就开始谈恋爱，我走过房间这一段路时，你们的感情就像我刚才摇晃酒一样，越发浓烈，可也离爆发不远了。”叶露此时的眼神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人不仅麻木无神，就连眼里带上的泪红也成她疯狂的一幕，她听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屋子，缓缓抚摸着酒瓶，继续说：“你们看见没有，你们这几年的感情变化，就像这酒水变成这白沫一样，正在流失呀！它正在流失呀！”叶露突然放大了声音，然后谁也不知道她突然放大了手里的动作，把酒瓶一下就摔了出去。她放肆大笑一声，“最后你们不如简单一点，就像这没了酒的瓶子一样，破罐子破摔怎么样？比起纠缠，我亲爱的爸妈，你们不如放开怎么样？”

    叶露走到沙发前，提着斜包就走了出去，留下两人在屋里。

    叶露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他们还是自己，他们的感情像方才演示的那一瓶酒，自己期望的亲情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从小就不被他们注意，自己奉为的亲情就没有过，自己何尝就不悲哀了？

    叶露啊叶露，该醒一醒了。

    此时的齐苒本来正在和方凡在一起的，手里握着他的手，心里也暖洋洋的。

    一个电话突然打破了这甜蜜安然的一幕，方凡皱了皱眉，但听见齐苒说了一声叶露怎么了，又马上消失殆尽，“怎么了，又是你那个好闺蜜？”

    “对不起，今天恐怕不能陪着你了，叶露她家里又出事了，这次还闹的挺大的，估计她不好受。”

    方凡对着她温柔一笑，指着自己的侧脸道：“咯，看见这里没，虽然你男朋友很大度，但偶尔也会吃点小醋的，所以留下你一吻再走吧！”

    齐苒赶紧就在他侧脸上吧唧一口，“男朋友你真好，不过今天就孤身一人一下吧，好了，那我就走了。”

    方凡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小女朋友走了，虽然心里空落落的，但至少还是甜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