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好像疯了

    佟易回到车里，竟还不见司机和肖燃。他心里嘀咕：打包火锅又不需要排队，这都过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回来。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给肖燃问问情况，可手机依旧是无信号状态。正在纳闷自己是不是欠费停机了，听到车门推开的声音。

    “我们回来了，老板娘人特好，说我长的帅还多送了两份菜呢。哈哈哈...”肖燃得意洋洋的跟佟易显摆。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以为你俩去给老板跑堂了。”

    “久吗？”肖燃看了看表，十六七分钟而已。“油料都是塑封的，菜品也是切好的，就装盒耽误了点时间。也就是十来分钟。你是饿昏了吧？”

    佟易满脸疑惑的又确认了一下时间，怎么回事？刚回车里他还专门看了一眼表，显示的是七点半。可现在手机怎么显示六点二十七分。他再一次回忆了刚刚的时间，实在无法给自己解释，难道只是眼花看错了？他又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的打开微信，没有新添加朋友，也没有转账记录。这时，他双手不禁有些微颤，额头也冒起汗珠。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他闭着眼睛整理着思绪。对，还有短信提醒。他又开始翻看手机，对着屏幕疯狂上下滑，也没找到3万元的支出短信。

    他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傻掉似的摊在座位上。肖燃看他神色异常，问他情况，他也不答。

    “刘师傅（司机），开到前面桥下掉头。”佟易强装镇定坐直了身子，咬着牙关说。

    “你要干嘛去？咱不是回去煮火锅吗？你这是怎么啦？”肖燃有点着急，佟易不是个急性子，除了工作也没见什么事能让他紧张上心的。佟易依旧沉默，他现在大脑没有任何空间去塞其他的事情了。

    他很清楚刚刚没有睡觉，所以那不是梦。如果没有神明鬼怪，那么他可能患了精神疾病，产生幻觉了。

    佟易引导着司机往刚刚去过的左岸家开去，没几分钟，车子到了楼下。他仔细的环顾四周，没错，小区和刚刚一样，连门口的保安衣服都一模一样。

    “你们在这等一下我，我去找个人。”

    “小易，你找谁啊？我陪你去吧。”

    “不用。”佟易不想让肖燃跟着，如果刚刚那个地方真的不是女孩的家，那么他很有可能产幻了。此刻，这件事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佟易下车后疾步往小区走去。

    “你好，业主请刷卡。”保安看这个人用帽子口罩把自己包的严实，起了警惕心，把佟易拦在了门外。刚刚佟易是跟着左岸进来的，保安没有为难他。

    “我刚刚来过。”佟易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怯。他也不确定他是否有来过。

    “我从下午到现在一直在这里站岗，怎么没见带口罩的人进来。请问你找的业主住哪里，我帮你联系一下。”保安言辞委婉，但怀疑的眼神从未从佟易的身上移开，在他看来，这就是个全副武装鬼鬼祟祟的男人。

    佟易耳朵里只听见了“没见过带口罩的进来”。其他的话根本入不进耳。车里的肖燃见到保安把佟易拦了下来，管刘师傅要了一包烟就小跑了过去。

    “小易，我都让你别来了你还来？人家都跟你分手了你还来找人家干嘛。”肖燃假装一脸责怪的表情。然后顺手把烟塞在了保安大哥的手上。

    “对不住啊大哥，我兄弟和他女朋友吵架闹分手。这都在一起三四年了，哪能说分就分啊！”肖燃掏出打火机给保安点了根烟继续道。“这姑娘也够绝情，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说当男人的再不来找，那可不就完了吗？你别看他这么高大的小伙子，背地里还不是哭的跟个小姑娘似的。眼睛肿了，鼻子也红了，就是怕被人看出来才包这么严实！”肖燃拍着保安大哥的肩膀，声情并茂的样子把保安大哥感动的是频频点头。

    “看他这个怂样子，当哥哥的只有开车送他过来呗。”肖燃边说边指指路边的豪华保姆车。保安大哥也领会了他的意思，开这么好的车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再加上佟易失魂落魄的样子。保安大哥完全沉浸在这个故事中。

    “快去吧，我在这等你。要是实在不行也别勉强啊！天涯何处无芳草，非吊死在一棵树。”肖燃心里暗叹自己是个小机灵鬼。然后继续和保安大哥叹息人生艰难。

    凭借着刚刚的记忆，佟易找到了左岸家的那栋楼，抬头张望，那户人家亮着灯。佟易在楼下徘徊了好一会都不敢上去，毕竟这是最后一道心里防线，他怕自己会被击的溃不成军。

    楼层虽然不高，但是今天的电梯上升速度仿佛格外的漫长。佟易站在门口来回踱步，鼓足了十万分勇气按了门铃，前来开门的是个老奶***发泛白但精气神很好，底气十足的问：“你找谁啊？”老人家有些防备的把门开了个小缝隙。

    佟易透过门缝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家居陈设，和刚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已然心凉了半截。可是还抱着侥幸心理问了一句：“奶奶，刚才你家是不是有个年轻女孩？”奶奶说他找错了门，便二话不说的把门关上了。

    佟易站在门口，再次确认他没找错房号。他彻底崩溃了，家里并没有遗传的精神病史，他也没受过什么刺激。这究竟是为什么。

    肖燃看到佟易走来的步伐便觉得大事不妙，赶忙上去扶着他。“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就这样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佟易不想说话，他想哭，痛快的哭一场。他最爱的演绎事业，最爱的家人，追逐他的粉丝，这一切终究要结束了。

    “哥，我生病了。”

    “你到底怎么啦？刚刚还喊着吃火锅，这才几十分钟过去你就变了个人，你可别吓我啊！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好不好？我现在就带你去。”肖燃看着佟易是满脸的心疼。这个有点小骄傲，自尊心很强的弟弟。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失落。

    “我想回家。”

    “去医院，不去医院哥不放心。”

    “你帮我给剧组请个假吧，我回家睡一觉，也许明天起床一切都是一个梦。”

    “好，好。那今晚上我也住你家，明天一早陪你一起去医院。”

    “我自己去，你帮我约一个精神科的专家。要保密性好的。”

    “精神科？小易，你别吓我，你到底是怎么了。精神不好吗？还是有抑郁征兆吗？”

    “不知道。一切等明天检查过后。还有，千万别和家里说。”佟易用尽最后的力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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