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部长迎着宋景明的目光,神色也一点一点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对宋景明再了解不过。
他自小便立志要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军人,将军人的身份、荣誉,视为最重要的一切,但现在,他却说,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愿意为此放弃自己所重视的一切。
此刻。
阮部长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的重要性!
“我可以上报,但领导却未必会批准,我会竭尽全力去争取最好的结果。”
他语气一顿,“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你的职业生涯,可能,都会到此为止。”
“好。”
宋景明应得毫不犹豫。
阮部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尽是复杂,“若到时候真的如此,我会尽力保全你。”
虽然,希望渺茫。
“谢谢部长。”
宋景明抬手敬礼,眉眼坚毅,身姿挺拔宛若青松。
阮部长转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这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少年啊,若因这事葬送前途……
他无声摇头。
…
医院内。
这几日,谢知韫一直躺在病床上,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但因那日师父的一句话,每每她有半分动作,奶奶都红着眼望着她,让她瞬间地把所有的心思歇了,躺在床上老实得不能再老实。
这会,好不容易趁着奶奶出去,谢知韫立马撑着身子想下来,但才坐到床边,就听到一声怒喝:
“你干嘛呢!”
谢知韫瞬间慌得差点栽在地上,慌乱扭头却正见梁一诺气势汹汹地瞪着她:
“给我躺回去!再让我看到你起来一回,我就告诉师父,让他在你身上再多扎几针!”
“别别别,我回,我这就回。”
谢知韫差点哭了。
她实在是怕了。
这几天师父几乎一天一来,不是给她扎针,就是让她喝那苦得要命的调养中药,她觉得她现在整个人都是‘苦’的。
谢知韫老老实实地缩了回去,梁一诺这才哼哼一声,将带的盒子摊到谢知韫面前。
“养伤就要有养伤的样子,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不知道是谁第一天换药时疼得龇牙咧嘴冒冷汗。”
梁一诺忍不住嘀咕。
那天看着她那蜿蜒狰狞的伤口,她都吓得浑身哆嗦,又红又肿还渗着血,现在想来都觉得生疼。
她倒好,不过几天就抛之脑后,毫无半点身为病号的自知之明。
“再这样你也别住院了,直接跟我回去军训多好,反正你‘又能跑又能跳’的,躺什么啊。”
梁一诺阴阳怪气。
“得,等下午师父过来,我就跟他说,也甭针灸了也甭喝补药了,你年轻,恢复好,区区韧带断裂缝合十二针罢了,阻挡不了你起飞的步伐……我再去找那个什么,宋景明聊一聊……”
“别别别。”
谢知韫瞬间举手投降,连连讨饶,“我错了我错了。”
“哼!”
梁一诺哼哼一声,谢知韫连忙讨好地将盒子里水果拿了出来,一边吃一边开口:“我家一诺带的水果就是好吃。”
梁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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