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弯起唇角,眼眸闪过一丝恶意,附在安福贵耳边说道。
“这,这……不好吧。”
“你既然这么说,那就算了。”安小琳一脸无所谓。她刚起身,安福贵眼一闭,道了声好。
“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磨磨唧唧的成什么样。”安小琳给安福贵一颗定心丸:“再说了,出事有我呢,你怕什么,只管按照我的吩咐,每一处都不能错了。”
柳清菡找了好几处地方,没有找到合适的,她想了想还是去争取一下安福贵的酒楼,要是实在不行,也没办法了。
“你怎么还没有谈拢?不是说两百两定了?”周婶看柳清菡又要出门。
“是啊,他又变卦了。”
“这安小子越来越油滑了。”周婶皱眉:“不行我跟着你一块去。到时候,说说他。”
柳清菡也同意了,两人一道去安福贵的酒楼,柳清菡心理预期上限是七百两,虽然肉痛,但是没办法了。
老远就看见柳清菡和周婶一块来,安福贵面上一喜,紧张的搓搓手,看他们进门了,收敛喜意,他立马耷拉眼皮装作拨算盘。
“富贵,你这小子,越发刁钻了,明明说好两百两,怎么一夜过去就变卦了?”周婶端出长辈架势,不满道。
“周婶啊,您不知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艰难,还指望着这点银子过日子呢。”安福贵愁眉苦脸的:“我这楼布局不错,室内敞亮,按道理五百两都算是贱卖了,好歹是自己的心血。”
柳清菡一听他这样推脱,还想着,估计没戏,只好跟周婶打道回府。
没想到,安福贵话锋一转:“大妹子,你再给我加点钱,你之前出的价钱实在太低。”
柳清菡听他这么说,恍然大悟,原来是嫌她给的价钱不高,才压下了。
“那四百两?”柳清菡也确实是想要这楼,现在虽然看上去不咋地,到时候到她手里肯定不会是这般光景。
安福贵摇摇头:“再加点吧,大妹子。”
两人一番唇枪舌剑的,拉锯抗衡,柳清菡越说越是觉得是不是自己道行退了,泄露了自己焦急的的心态,要不怎么安福贵这般咬牙不松口一副笃定她要买的模样,实在是棘手。
终于五百两敲定,柳清菡临走之时略微警告安福贵:“我这人最厌恶言而无信之人,事不过二。”昨天那事安福贵已经犯了她的忌讳,她也不能怎么样安福贵,只是如果他再来这样一出,柳清菡就是再喜欢他的楼也不会跟这样的言而无信的人做生意。
她们走后,安福贵捋了捋额上的汗珠,一边解释说:“这女娃实在是厉害,我这五百两也是据理力争,咬牙不动口。”
“真没用!找什么借口,我让你开到七百两你怎么不说?”安小琳气恨恨的指责。
“你……不要仗着……”安福贵十分不悦,他差点就说出来不要仗着你家老爹是柳溪村村长,想了想以后可能还要依仗安小琳,只好咽下这口气:“我最近缺钱缺的紧,也不好那样强硬。”
“你这胆子,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安小琳恨铁不成钢说道,又转念一想,四百两对于柳清菡他们来说已经是砸锅卖铁所有的积蓄了,到时候毁于一旦,她想到卫骁翊因此而陷入窘境,她在伸出援助之手,而柳清涵自然也会被卫骁翊厌弃,想到这么画面,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有几分阴森和渗人,看的安福贵有点心慌。
安小琳眼眸讥讽撇过安福贵一样,只是佯装温柔道:“富贵哥,接下来你可要小心点,不能再出差错。不然你那白的的银子……不翼而飞可就不怪我了。”
安小琳说道钱,安福贵瞬间脸上凝重起来,坚定点了点头
第二天柳清菡按照昨天约定的时间,带了一张五百两的票。
安福贵也按照约定带了房契。
他刚要接过柳清菡的银票,柳清菡往后一撤,因为柳清菡不不认识南楚国的字,怕被人坑了,因此带来了秦风。
“嘿,大妹子,你还怕我坑你不成?虽说之前跟你有些小小不愉快,在这大事方面我可不会做那样缺德的事情。”
“我明白,只是保险起见。”柳清菡笑脸盈盈看向安福贵,安福贵看她坚决,只好递过去。秦风过目以后,跟柳清菡点点头,只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柳清菡扯着他往后面轻声问。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地契丝毫是刚刚弄得,墨痕很新。”
“有可能造假么?”
“看着不像。”
他们这边商议,安福贵却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柳姑娘,你倒是要不要这酒楼,可不要唰我玩。我可没那闲工夫。”
柳清菡仔细看了看安福贵的脸色,没有异样。
“我们自然是要的,只是我觉得我们还需要找些公证人。”柳清菡虽然急着买酒楼,但她不大信得过安福贵,对于小细节方面很是注意,这五百两可不是小钱。自然要慎重。
安福贵越发脸色差了,嫌弃柳清菡多事,念念叨叨的,口气也有点冲:“行吧,行吧,这一天的时间又被你浪费了,真当我时间多,不要养儿养女?磨磨唧唧,是个什么事?我原想还看你这妇人不错,原也是个……”他嘴里话还没说完,秦风默默拔了一半的刀,闪的安福贵不耐烦的脸立刻僵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其他话。
叫来村里的村长和里正帮忙公证。两位都是五十多岁年纪,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人,柳清菡才暗暗放下心来。眼神时不时撇过安福贵,看他并没有害怕退缩之意。
柳清菡在上面签字按了手印,安福贵也签字按了手印。她交钱,安福贵交了地契。
回去的路上,柳清菡对秦风说:“看你大老粗的样,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还识字?”
“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秦风不满道。
“总之也可以看作是夸你啦,不管怎么样,今天还多亏你了,回去我给多做点好吃的。”柳清菡笑道。
“这还差不多。”
晚上一盏昏黄的灯油下,柳清菡埋头执着炭笔,在一张宣纸上画酒楼的布局结构图,想着要怎么布置,那么好的地段,安福贵布置的实在太过于俗气,每个地方的摆放桌椅也十分凌乱,一楼二楼没有区分开来,还有三楼的包厢。
一楼她打算底下搭建一个说书台,周边摆放的桌椅布置较多,主要是作为热闹的较为低廉的场地。二楼则是较为安静,也用花盆盆栽或者屏障隔开,三楼则是贵宾包厢。再增添一些优雅雅致的物件。她首先想到灯,在其中起了一个较为重要的位置。
“你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卫骁翊铺好被子,看柳清菡迟迟不上床睡觉,下来,弹了弹她额头:“为何这么着急?刚从城镇里回来没几日。”
“相公,你是真没见过工作狂,我这样的真不算什么。”
“工作狂是什么意思?”油灯下,卫骁翊的脸庞半隐在阴暗中,遮不住的深邃轮廓和漆黑如玛瑙的眼眸,他蹙眉的样子也格外英俊。
“就是一直白天晚上不休息的干活。”柳清菡看的心痒,两手勾上他的脖颈。
“净胡说,哪有人这样?”卫骁翊一掐柳清菡的纤细的腰,手一托她的屁股,让她整只挂着他身上,朝床走去:“乖乖,给我睡觉。”
“不行啊,还没画完呢。”柳清菡挣扎着要钻出去,卫骁翊毫不客气打了她好几下屁股。
“听话。”低沉嗓音,不搭理扑腾的柳清菡,扔进软软的床铺上,躺下,柳清菡锲而不舍爬起来,从另一头跑下去。卫骁翊眼睁睁看着她一脚跨下床榻,另一只抬起。
卫骁翊腾地一下身子迅速起来,柳清菡只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人一卷,整个人完好的陷入柔软的被窝中。卫骁翊就跟千金压倒,压制住,几乎大半个身子压着柳清菡,眼眸闭上。
柳清菡只看到他半截的直愣愣的睫毛侧脸精致,鼻子高挺,另外半张脸陷入她脖颈处,热气喷在她耳根处。
拧他耳朵不理,掐他脸不动。
“你再动?我们一晚不要睡了。”卫骁翊凉丝丝开口,柳清菡感觉到后面的寒意,吓得瞬间听话状闭眼。卫骁翊禽兽起来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翌日清晨,柳清菡接着完成那一份结构图,好几处不是很明晰,于是带着工具包主要是画纸和炭笔去盘下来的酒楼处。自然秦风是跟着她的。
只不过离她好几米远,不轻易跟她一块走。
柳清菡下午时分才到酒楼,看到酒楼里人来人往的,似乎在动工,柳清菡稍微呆了呆,急忙走上前去。
“住手,你们为什么要动我家的酒楼?”柳清菡大声制止道。
“小姑娘,你开什么玩笑?”一大群的人停下来,然后一个汉子发笑,一个个的跟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我说我买下了这座酒楼,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难道是安福贵?”柳清菡质询,她心里开始打鼓,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什么富贵长贵的。”一个较为暴躁的汉子看柳清菡打扰他们动工,拂开她:“你要是再不走开,可别怪我们丢你出去了?”
“你这小子,懂不懂怜香惜玉,难怪这么大年纪还是没人嫁你。”
“嘿嘿,王老三你揭我底干嘛?找打是吧?”
“你们这儿主事的人在哪里?”柳清菡来不及听他们开玩笑,直接打断。她看他们不以为然就跟看疯子看她,她暗吸一口气,提着裙摆,匆匆踩上凳子,榻上桌面上,大声喊道:“让你们主事的出来,这是我家的酒楼!不然你们别想要动工!”
“你这姑娘,怎么好赖话听不懂……”一个汉子正要骂人。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从阶梯上走下来严厉道:“一个个的,都干嘛呢,偷懒,不要工钱了?”等他抬头才注意到一个小姑娘踩在桌子上,一脸不虞:“闲杂人等要清理干净。”
“你是主事的?”柳清菡豪迈跳下桌子,走到那男人跟前:“我才是这家的酒楼老板,我昨天才刚刚买下来。你们又是谁?”
“哈哈哈!”那管事就跟听一个大笑话一般:“这姑娘是不是疯了?”忽而他收起笑意,他冷冷的目光看向柳清菡:“这位姑娘,你要是再这里妨碍我们,我们可不会客气。”
“是安福贵又把酒楼卖给你们?”
管事刚想使眼色叫人把她丢出去,听到这名字一怔。
柳清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也几乎明白了。
“能否问一句,你们多少钱买的?又可否有房契?”柳清菡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她希望得到一个清楚的答案,也免得她冤枉人。
那管事摸了摸胡须:“我们是从那安福贵手中买的,至于其他的就不便奉告了。”
秦风时刻注意,就怕那些人对柳清菡不利,哪知柳清菡不过一会儿就出来了,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上,笑容不见了,多了几分凝重,像是发生什么大事。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先去安福贵家里。”柳清菡没有解释,想到安福贵居然买了两头,那地契一定有什么手脚,思忖片刻,一脸焦急:“不,你脚程快,你现在,立刻逮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要是到时候逮不住人,地契又是假的,那真是五百两打水漂。
柳清菡没有坐牛车,把牛车寄放在玲珑珍糕阁,气喘吁吁跑到安福贵家里。一推门进去,秦风已经把安福贵和他的妻子用绳索捆住。
“嗯嗯。”两人都被用布料堵住嘴巴。一脸害怕惊慌看着两人,不断扭动。
“有人来了。”秦风突然道。他扒上墙头看到是穿官府的官差,揽起柳清菡从后门遁走。
两人默然坐在牛车上。
“他们没有要逃走?”柳清菡听见秦风的复述便觉得奇怪,眼眸冰冷:“看来他有十分的把握,能这样从我们手里白捞一笔。”
匆匆回了柳溪村,柳清菡不跟卫骁翊说话,跨进院子,朝房间跑,迅速找出秘密放好的房契,打开,一片空白。
秦风跟卫骁翊说清楚状况,两人随后也跟上来,就看见柳清菡把房契放在鼻子底下闻,然后看她一脸熊熊烈焰一般把房契撕了个粉碎。
“好样的,安福贵!”柳清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好样的,上一个骗老娘的早就入土作了古!”
“凊菡,你别太生气了。”卫骁翊看着柳清菡的状态不大对。
“喂,你没事吧,不过是五百两罢了。”
柳清菡丝毫不搭理两人的担心询问,气的手指颤抖,牙关紧咬,胸口起伏,深呼一口气,才不至于气死,平复心情才伏案开始写下与安福贵相处的疑点。她写的是现代的天朝文字。
秦风和卫骁翊都不知道柳清菡写的是什么。看的一头雾水。
柳清菡只是习惯性理顺所有的疑点。她下笔才到一半,抬起头,看见两双眼睛直盯盯瞧她。啪的笔一放下,毫不客气就把两人撵出房门。
“大哥,嫂子这是要干什么?她不会钻牛角尖吧?”秦风问道,他倒是不担心她因为愧疚自尽而是担心她自爆。
卫骁翊摇摇头,蹙眉,眼眸含着几分担忧。他也不知道她只是要干什么。
柳清菡把自己关屋子一晚上了,就连卫骁翊都不让进屋睡觉,卫骁翊只好跟秦风凑合一晚。秦风睡地上,卫骁翊睡床上。
“大哥,你说嫂子不会打算一个人拎刀剐了那个黑心商吧?”秦风问道,看柳清菡气的手指都颤抖了,一直不停在屋里走来走去转来转去的,脸上发红。
“再说一句,去门口睡!”卫骁翊被秦风问的心烦,本来就被自己媳妇赶出来有怨气,还一直烦他,他也知道自己媳妇气炸了。
他们还以为早上要自己动手做早饭,顿时一脸愁云惨淡,卫骁翊最好的手艺就是熬白粥,做菜方面,能不烧了厨房算是好的。就算是吃腌菜,早就吃腻了。
“咦,饭菜做好了?”秦风一看桌面刚刚做好的小菜,十分高兴:“嫂子应该出来了。”
卫骁翊也东张西望,正好柳清菡端着白粥出来:“你们还不去漱口吃饭了,张望啥呢?”
卫骁翊赶忙接过。三人还没有坐下吃饭。
“不好了,凊菡,骁翊。”周婶在屋外喊道:“官差来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