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闻言,容情握着瓷瓶的手,蓦地便是一僵!
不等她反应过来,唐安便伸手捧住了她的脸,然后快速在她的额头上,烙印下一吻,然后眸光灼灼道:“你是容情!是我的容情!”
容情做梦都没有想到,唐安会忽然亲她!
隐藏在那张属于赤影的脸下的,她自己的脸,腾地一下便如火烧一般,红了起来!
也不知气的,还是羞的,她几乎是瞬间,便紧紧抿起了唇角,然后压抑着怒气,沉声怒视着唐安:“你发什么疯?”
“我是疯了!我是真的疯了!”
天知道,过去这阵子,唐安是真的要疯了。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逃不出去了。
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了!
因此,白日里他才敢那样跟墨影呛声!
但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在他呛过墨影,劫后余生之后,在他睡醒了一觉之后,他心爱的姑娘,竟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倏地抬手,掐了把自己的脸,在那疼意,清晰的传到脑海之时,他不停的嘟囔着:“这不是梦!不是梦!”
语落,他眉眼含笑,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容情将唐安傻不愣登的举动,看在眼里,忍不住朝天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今儿跟墨影呛声的时候,我还觉得,你还挺有男子气概的,怎么这才没多长时间,就变傻了呢?”
说着话,她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翘了起来,然后伸手拍了下唐安的额头,沉声催促道:“别傻不愣登了,王爷让你跟我一起去搜查顾筠之的寝帐,赶紧起来跟上!”
语落,她转身向外。
是以,唐安并没有看到,她为了压制,那不受控制而微微弯起的嘴角,将红唇紧抿成了一道直线的样子!
“唉?”
唐安看着容情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连忙掀起被子起了身:“你刚才说王爷醒了是怎么回事?我每日给王爷诊脉,他好像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啊!”
——
容情跟唐安一起去搜顾筠之的住处,不过是走个过场!
顾筠之的寝帐搜查完毕之时,唐安也已然从容情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在得知萧慕云已经被送出了叛军大营,如今身在叛军大营的那个人乃是萧玄宸时,他心里不禁暗暗一惊!
时候不长,待装模作样的,将顾筠之的住处,搜查了一遍之后,唐安便跟着容情,一起回到了萧慕云的寝帐。
彼时,萧慕云寝帐的帐帘,仍旧敞开着。
帐外,早前便聚集于此的那些将军,也一个都没有离开!
远远的,看着容情和唐安,由远及近,众人皆都眸色一亮!
寝帐中,萧玄宸于主位正襟而坐!
在得知容情和唐安已然抽查完顾筠之的寝帐之后,他直接命容安,将两人传了进去。
须臾,容情和唐安,一起进了寝帐。
两人在行礼之后,容情将手里的药瓶,双手呈上,然后以帐外众人,全都足以听到的嗓音,高声喊道:“启禀王爷,此物乃是属下在顾筠之的寝帐寻的,唐太医已经瞧过,直道此物无色无味,人若服之,脉象不显,却会令人昏迷不醒!”
容情此言一出,帐外嗡的一声,瞬间便乱成了一锅粥!
萧玄宸不着痕迹的,朝着帐外望了一眼,随后紧握着茶盏,似是正在隐忍着盛怒一般,沉声问着唐安:“赤影所言,可是真的?”
“回王爷的话!”
唐安朝着萧玄宸揖手,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那药瓶里面的药,在下已经仔细看过,赤影大人说的都是真的!”
“混账!”
萧玄宸看了唐安一眼,然后陡地扬手,将手里的茶盏,猛地便摔了出去,紧咬着牙关怒吼道:“顾筠之——”
容安见状,眸光闪烁了下,连忙单膝跪地,高声喊道:“王爷明鉴,顾筠之蛊惑属下,从属下手中,窃取兵权不说,竟然还胆大包天,给您下药!此字,狼子野心,其心当诛!”
唐安看了容安一眼,也连忙附和道:“墨影大人所言极是!”
很快,容情也跟着跪下身来:“顾筠之其人,狼子野心,意图谋害王爷,窃取兵权,人人得而诛之!”
随着墨影、唐安和赤影的高喊,帐外的各路将军,很快也齐声附和响应:“顾筠之狼子野心,其心当诛!”
闻声,跪在寝帐外的顾大,不禁浑身打颤,体弱筛糠!
他知道!
完了!
他家主子这下完了!
而他,也要完了!
果然,很快便见容安,从寝帐里出来,然后伸手提了他的衣领,对身边的暗卫命令道:“这厮一定知道,他家主子将那两万人马,派去了哪里,拉下去给他上刑,务必撬开他的嘴巴!”
“是!”
暗卫应声,冷笑了下,接手了顾大的衣领,邪佞笑道:“他若是死不开口,属下便将所有的刑拘,都用在他身上,保证他生不如死,墨影大人您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闻言,顾大身形一颤,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不说,还直接尿了!
——
秋夜,绚烂。
距离遂西城,几个时辰之遥的,那座少有人烟的破庙之中,再次燃起了苟活。
宋远航到了时候,顾筠之早就已经到了。
了他和他的随从在之外,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娇滴滴的素衣女子。
此女,便是陈阿娇!
看到宋远航进门,陈阿娇眼睫一颤,瞬间便已然泪悬于睫:“远航哥哥!”
闻声,宋远航脚步一滞!
抬步便朝着陈阿娇奔了过去:“娇娇!”
然,待他行至陈阿娇近前,与她只有一步之遥时,站在陈阿娇身边的顾筠之,却忽然攫住了陈阿娇的手臂,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宋远航见状,眸光蓦地一凛:“顾筠之,你什么意思?”
面对宋远航的不假辞色,顾筠之丝毫不恼,脸上仍旧挂着几分浅笑:“我什么意思,国公爷心里,应该十分清楚!”
语落,他视线微转,笑看了陈阿娇眼,然后转头对宋远航说道:“只要国公爷助我一臂之力,你的心上人,我立马就还给你!”
闻言,宋远航紧咬了牙关,只直直的怒视着他,却没有立即答应他什么。
顾筠之见状,清清冷冷的笑了一笑,“我已经给了国公爷,好几日的工夫了,国公爷还没有想好吗?”
说着话,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掐住了陈阿娇的脖子。
眼看着陈阿娇的脸色,因为呼吸不畅,渐渐变白,然后又变青,他的俊脸上虽然挂着笑,然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不说,反倒尽皆威胁之意:“国公爷,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你别伤害她!”
宋远航眼看着陈阿娇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紫,终是紧皱着眉宇,塌下了双肩,一脸痛苦的出了声:“我答应你!我答应便是了!”
“这就对了嘛!”
顾筠之满意一笑,掐着陈阿娇脖子的手,缓缓卸下了力气。
宋远航看了陈阿娇一眼,然后如释重负的闭了闭眼睛。
陈阿娇脸色煞白,一脸凄婉的看着宋远航,喊道:“远航哥哥!”
闻声,宋远航再次睁眼,看了一眼陈阿娇,然后对顾筠之说道:“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你可以把娇娇还给我吧?”
顾筠之看着宋远航,轻笑着,慢慢的,摇了摇头:“不急!”
闻言,宋远航紧握双拳,双目怒瞪道:“你想要出尔反尔?”
“非也!”
顾筠之摇了摇头,冷冷勾唇:“我是怕你出尔反尔!”
闻他此言,宋远航不禁紧皱着眉宇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远航再次握住陈阿娇的手臂,然后缓缓敛了笑,对宋远航沉声说道:“既然你答应我的要求,为我所用,那么便事不宜迟,立即跟着我一起赶去遂西,利用你的职务之便,为我打开遂西的城门!”
“你说什么?”
宋远航一脸的不置信看着顾筠之,然后扫过他身边的几名亲随,然后冷笑着说道:“便是我会帮你,遂西城中也还有荣则坐镇!就你这寥寥几人,便是我替你打开了遂西城的城门,你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这点你就放心吧!”
顾筠之再次一笑,不过很快他脸上的笑容,便又敛了去!
他的眸光从幽亮到深沉,其间写满了对遂西城的势在必得:“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差人,零零碎碎的,混进了遂西城,除此之外,我昨日还秘密调集了两万人马,在离开叛军大营后,斩杀了你们的探子,然后化整为零,隐匿在遂西城四周的山林里!”
说到这里,顾筠之停了下来。
站在他身前的宋远航,却心里陡地一沉!
事情,跟他们提前设想的不一样!
而且,还十分的糟糕!
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宇,他声音微颤的问道:“你混进遂西城的人马,有多少?”
“那些人,都是暗卫出身,并没有多少,不过好在,物以稀为贵,他们此次的主要任务,便是送皇上和皇后上路!”
顾筠之看着宋远航,眼底的光,荫荫烁烁,带着几分兴奋之意:“重头戏,是我们这边儿!等你给我打开了遂西城的城门,我那两万将士,便能攻城掠地,与那些暗卫,里应外合!”
闻言,宋远航沉了沉眸色!
他的心中在暗暗发苦,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不止如此,他还毫不吝啬的,夸赞了顾筠之一声:“顾家筠之,行事缜密,可谓环环相扣,果然名不虚传!”
“废话少说!”
顾筠之轻扯了扯唇,扯着陈阿娇的手臂,对宋远航命令道:“你若想要跟自己的心上人,双宿双栖的话,就依着我的意思,立即跟我一起赶去遂西!”
“我既是已经答应你,为你所用,自然会听你的!”
宋远航无奈叹息了一声,俊脸之上,透出几许无奈,紧皱着眉宇,看了陈阿娇一眼,然后对顾筠之说道:“走吧!”
如今顾筠之那两万人马,已经环伺在遂西城外。
计划赶不上变化!
如今,事已至此,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要回遂西城的!
至于回去之后,他和他的娇娇是死是活,那就全看天意了!
——
在宋远航同顾筠之,一起。离开破庙,赶赴遂西之时。
叛军大营中,负责审讯顾大的暗卫,在对顾大连番施刑之后,也终于撬开了顾大的嘴!
当时,萧玄宸正准备睡下。
在听闻墨影的禀报之后,他眼皮子一挑,霍然便蹿起身来,然后扯了外袍,便朝外奔去:“速速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