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成毅做好交接之后,秦雨带着手下的残兵风风光光地向北前进,只有北方才是这支军队的归宿。成毅的守军目送着他们离去,迎接着自己接下来三年的命运。
漫天的黄色,空气中的血腥味淡了不少,累累的白骨仿若亘古不变,死亡的肉体却早已被侵蚀殆尽。不管是什么生命,在变成黄土的一瞬间,都是平等的。
苏酥施了个障眼法,跟着秦远一道往远方行进,察觉到一人直勾勾的目光,她回过头,笑得狡黠,给那胆大包天的道士挥了挥手,见那道士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的脸起了波澜,苏酥的目的达到了。
她本不想回头惹事的,可转念一想,若是被认为她是怕了他那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一天的行军中,没有人喊过苦和累,归家路对于这些已经跟边境的野兽搏命了三年的士兵有不小的诱惑,就连秦雨一贯严肃的领袖威风也温和了一些。奇怪的是,这一路上竟再没遇到半兽人。行伍中每个人都归乡心切,将这小小的异常下意识忽略。或许是因为这国家的确小,才一天,他们就到了距离京都仅有两天路程的梨园村。
这梨园村名字的由来是因着这村里的人各个都是唱戏的好手,在“兽性”没爆发之前村子里的人都是靠着给城里的贵族们唱唱小曲维生。在“兽性”爆发之后,因为实行严格的地区管控,村子里的人们没了生计,只能靠着种田自给自足,祖上传下的技艺也就此没落了。
“秦将军,咱这旮沓地儿小,只能委屈军爷们在村子外露宿一晚了。”
听闻秦雨带兵准备驻扎于此,白发苍苍的村长着一身洗得褪了色的粗布烂衫,对着秦雨点头哈腰,只差没把自己弯进尘埃里给秦雨当垫脚石。
面前的村子乍一看也只剩下十几户人家。如今正是晚饭时间,这村子里竟只有一两道炊烟,只要来阵风怕是连这一两道都没了。地上的灰尘肉眼可见地飘在空中,村民们大抵是闻风而动,纷纷跟在村长后头,躲在村子那以木桩搭起的破败大门后,明目张胆地瞧着这俊俏的客人。
秦雨瞧着面前的景象,暗叹乡下人就是不懂规矩。晚霞渐渐散去,只留几道余晖撑着天光不至于完全暗下来,秦雨正想应了这村长。
“老村长,咱这座小庙可容不得这么多大佛呢,若是碍着我们了可怎么办?”
这时一个中年女子一副妇人打扮,那富贵相的脸却只剩下天长日久的尖酸刻薄,*****最引人瞩目,两手叉着腰,从人群中走到村长身边,捂着嘴笑着,还向秦雨抛了一个媚眼,全然不在意这媚眼跟她的脸多么不相称。
秦雨忍住心中的恶寒,回头看了看行走一天的众将士,这荒郊野岭的,也找不到哪里还有人家可以歇歇,他是一军主帅,得以将士们为先。
“那你们可说说这附近还有哪处可供我等歇脚?若是说不出来,容我们一晚又何妨?况且我们也不进村子,就在你们村子外边驻扎,哪里会碍着你们的事?”
“还是说,你们村子里有古怪?”
这主事的老村长闻言却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抖如筛糠,秦雨断定这村子有古怪,正打算迈步向前一探究竟,竟是被两团软乎乎的东西挡住了。
那中年女子将自己的那两团递到少年将军的胸前,饶是秦雨见多识广也不由得脸红了,他还是个没成家的雏儿。
那中年女子瞧秦雨的羞涩样捂着嘴低低地笑了起来,嘲笑道:“看不出来秦将军还是个雏儿,既然秦将军承诺在这外头驻扎,那这规矩可破不得,故而小妇人才以身拦住将军。秦将军可得守着点,别让人偷家了。”
“琴音,你可收敛着些吧。”村长看不下去了,瞪了那女子一眼,腰弯得更低,跟秦雨道歉道:“秦将军,这是村里的寡妇琴音,因为丈夫没了,她疯魔了,也浪荡惯了,各位军爷莫怪,天色不早了,各位军爷可得防着那些半夜出没的半兽人。”
那寡妇闻言却是仰天笑了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指着那些看热闹的村民恶魔低语般说着:“到底谁疯魔了,你们这群人心里可清楚得很。”
在场众人谁都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当那是疯言疯语。
“军爷舟车劳顿,小老儿让村子里的厨娘给各位军爷做些吃食,犒劳军爷们。”
入夜,村子里某个黑暗角落窸窸窣窣,村外营地里众人早早地入睡,就连那哨兵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鼾声一片,安详至极。烧着的火渐渐暗下来,一阵妖风吹过,连那丁点火星都不剩。
军营里,某个帐篷里稍有些动乱,来不及发出的惊叫声被野兽啃噬血肉的声音替代,在这安静的夜,平常至极。
苏酥在一旁旁观着这一切。一个看起来等级比较高的半兽人在那已经断气的几人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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